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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2页）

心脏仿佛被狠狠捏了一下，殷博茫然地扯了扯武妃的袖子道：&ldo;母妃……父皇说的、父皇说的是真的吗？&rdo;

殷磊站了起来，从武妃身侧绕过，淡淡道：&ldo;朕总念着是因为朕你才坏了身子，你又对博儿疼爱非常，便也没有过问，可你啊……人一旦作了恶，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接二连三，人就坏了，坏得朕想救都没法救了，母后您说，是也不是？&rdo;

太后凝望着这个已许久未见，甚至于让她感到一丝陌生的儿子，久久不语。

一母同胞的两个孩子，一个她严苛以对，到头来为情而乱；一个她刻意溺爱，却像极了他父亲的无情模样。

&ldo;殷磊，你想弑母吗？&rdo;太后如是平静地问道。

殷磊摇头道：&ldo;即便母后欲毁殷氏的江山，母后仍然是母后，是帝国母仪天下的象征，儿来这里，只是想让您看看‐‐您如何毁掉的江山，我就能如何将它拿回来。

&rdo;

殷磊的神情，太像当年的殷凤鸣。

太后仰头凄笑了许久，方道：&ldo;那一日，有个人也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要我看着江山如何比我想象中更惨然地毁去。

殷磊，你能阻止他吗？&rdo;

&ldo;朕能。

&rdo;

&ldo;怎么能？连你身边的女人都背叛你了，你能靠谁？&rdo;

武妃的背叛，慧妃的算计，太后笃定他不会不知道。

&ldo;至少卫将离没有。

&rdo;

&ldo;她？&rdo;太后冷笑道：&ldo;她可是卫家的人，卫家人天生就会想和最亲近的人针锋相对，你制不住她。

&rdo;

殷磊深深一揖‐‐

&ldo;所以为了看清朕究竟能不能把她留在身边，还愿母后，福寿安康，长命百岁，好生看着朕……君临天下。

&rdo;

第94章94

东楚的河洛平原以西五百里便是凤沼关，这是一处常年大风的关隘，关口面向无回谷，无回谷再以西二百里外，正对的便是西秦的皑山关。

这段二百里的隘口，就是西秦与东楚交战的最残酷的战场。

无回谷几乎寸糙不生，红黑色的沙土里，随便一铲挖下，便能见到森然的白骨。

来凤沼关寻亲人遗骨的百姓，时常在这段地域里一边哭一边挖掘，他们或者是来自西秦，或者是来自东楚，他们知道对方可能是杀了自己亲人的凶手家眷，但……已疲累麻木得来不及报仇了。

另有一些专掘遗骨的官差，随意挖了，拉拉杂杂装满一车，带回城里，哄骗那些得不到出关令又想找寻亲人的百姓，敲诈些财物，这都是常事。

百姓们对此只有疲累二字。

凤沼关和皑山关都是易守难攻的类型，西秦虽兵强马壮，但多年以来最多打进凤沼关外城，切断其周围所有商路，却始终无法挺进河洛平原，只有不断地征战，不断地消磨着凤沼关的墙皮。

一关之隔，因今年以来与西秦的商路开通，凤沼关可见地富庶了起来，提供给往来客商邪教的酒馆客栈建满了大街两侧，关内的百姓们衣饰上的色彩也斑斓了许多。

&ldo;新到的两年遗骨，二十斤一两自己挑！

&rdo;

吆喝声从街角传进酒楼里，楼中一位饮酒的中年儒士手中酒盏一停，细细听着那卖骨人的吆喝，不禁幽幽一叹。

&ldo;如此兵戈之灾……何时休。

&rdo;

&ldo;叶公既然心怀仁善，与其徒耗光阴于嗟叹生民之苦，不如早作决断，是袖手旁观任钟声沦落苦海，还是出手救济世人，总要有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