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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第2页）

出了沉碧馆，秋草在外头一直站着，见了容槿才道，“禀姑娘，刚刚出来就碰见殷姨娘身边的人，问了柳姨娘的病情。”

容槿点点头，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等回了宜兰苑坐下，玉绡叫人摆了简单的早膳，劝道，“姑娘一大早就过去瞧柳姨娘，倒没顾上自个儿的身子，快吃些吧。”

容槿扬了扬头，玉绡很有眼色地让周围伺候的人都出去。

容槿才低声问道，“玉绡，你觉着是巧合么？”

玉绡也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半晌，容槿又问，“你觉着……我该管么？”

即便是该容槿管家，柳姨娘和她腹中胎儿的安危，也不是曹氏最在意的，容槿保住了不算什么，若保不住也不由她来负责……如果强行插手，万一弄巧成拙，只怕要叫曹氏难堪。

容槿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上，本就是为了自己好好活着。

可……容槿狠不下这个心，为了明哲保身不管他人死活。

玉绡忍不住问，“姑娘……是想起吴姨娘了么？”

容槿没有回答，只轻声道，“海宁不似徽州，此处沿海，夜晚风大是常事。

即便是夏日，也容易着凉……柳姨娘身子一向不错，或许这甚至不是第一回……”

容槿有时候会想起那个其实自己没有见过的亲妈吴姨娘。

这具身子的原主人或许已经死了，但如果她知道有另外一个人住了进来，或许也不会希望这个人如此冷漠罢。

玉绡想了想，又有些忧心道，“姑娘尚在管家，若是得罪了谁，故意给姑娘使绊子……”

容槿低着头喝了两口粥，只轻轻说道，“姨娘不会希望我这样。”

玉绡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容槿说的是吴姨娘。

只听容槿闷闷的声音传来，“……玉绡，我知道此事或许我不该管，柳姨娘如何，也威胁不到我，更威胁不了太太……我若管了，或许给自己添麻烦，到时候管家管出一堆乱子，叫太太失望，甚至还要罚我……”

容槿说不下去了，玉绡握着容槿的手，柔声道，“姑娘放心，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守好这院子，不让任何人伤害姑娘的。

太太也会理解姑娘的。”

容槿想起一句话来，善良若不能长出牙齿，便是软弱。

她悄悄攥紧了拳头，“就让我也学会保护自己罢。”

然后起身道，“我们去见祖母。”

容槿去崇安堂的时候，老太太刚好用完了早饭。

见容槿过来便含笑问道，“怎么这会子想着过来了？”

容槿见四周女使皆在，遂不好开口，只得磨着茶盏说些不轻不重的话。

老太太会意，叫庄妈妈把人都赶到隔壁才叫容槿说话。

容槿揣度着说了今日一早柳姨娘的情形，又踌躇道，“……我瞧那窗是开了整晚的，或是伺候的妈妈们粗心，竟忘了把支窗子的棱子收了起来。”

老太太听罢，神色也严肃起来了。

过了半晌，老太太打量着容槿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叫她上前来坐到自己膝下，搂在怀里抱了抱，方才轻轻道，“……你是好孩子。”

然后吩咐庄妈妈，“叫若琴来。”

庄妈妈出去领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妇人来，这是常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的前院魏管事小儿子的媳妇。

老太太受了她的礼然后吩咐，“你自己生过，又素来稳重心细，如今我便送你去柳姨娘院儿里伺候着，有什么动静一应回来报我，等她平安生下来你再回崇安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