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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语噗嗤笑起来:“辛苦我的好阿迢拉。”
翌日清晨,沈星语将自己昨日绣的香囊和罗袜交给丹桂,“和这早膳一道送去给爷。”
阅草堂。
顾修的生活一直是规律的,每日寅时起床之后,会练半个小时的剑,大兆三日一朝,每逢早朝日,顾修练完剑之后便去早朝,没有早朝的日子,他便会去署衙。
练武之人贵在一个持之以恒,无论刮风下雨,顾修从不间断,昨日还是他人生第一次失控,控制不住自己的欲。
夜空是一片深蓝的黑,顾修接过小童递过来的剑,木质剑柄坚-硬的触感抵在掌心,捏捏眉心,挥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长剑撕裂空气,银色剑影在昏沉的夜色中如游龙游曳。
小童给丹桂开了院门,沉碧远远迎上来,扫一眼丹桂手中的食盒,手伸过来笑问道:“大清早的,丹桂姐姐怎么过来了?”
两人都是两边院子的一等婢子,地位相等,但沉碧很会做人,每次一口一个姐姐。
丹桂也和气的回:“少夫人亲自给世子做了些针线,这是少夫人叫婢子给爷做的早膳和糕点。”
沉碧便道:“爷还在练剑,我将东西提进书房,凉了可不好用,万不能糟蹋了少夫人的心意。”
府上女使各有各自职责,书房这边是沉碧的领地,丹桂自不好插手,便将食盒递过去,一并还有两个浅色的素袋子,里头装着沈星语做的针线:“劳烦姐姐了,这些针线是少夫人亲自做的,昨儿个做了一下午,你要记得跟爷说。”
“瞧你,还不放心我。”
沉碧嗔了她一眼。
沉碧拎了食盒进内室,打开了其中一只素色袋子,翻出的是一只香囊,上头绣的是云和月图案,丝线配色好看,针脚细密,很精致,是上等绣品。
匆匆扫一眼将东西放回去,又打开食盒瞧了一眼,四样小菜菜色精致,四只白胖包子并一盅青瓷鸡汤。
花枝灯拓出朦胧花影,水波微微漾起一点极小的涟漪。
两盏茶之后,顾修准时收了剑,接了小童递过来的毛巾,细致的擦指缝,边抬脚往书房内走:“刚刚丹桂来了?”
沉碧手笼在襟下,头恭敬的半垂着跟着半丈的距离,是下人对主子应有的距离。
回道:“是少夫人吩咐她过来的,带了一些吃食,说是少夫人亲自给您做了针线,有罗袜呢,爷,不若您先用膳吧,用了膳试试。”
顾修没支声,算是一种默许,将毛巾递回去给小童,跨进门槛,鼻息堪动了一下,提了长襟坐到椅子上,这个功夫,沉碧打开食盒的盖子,端出了饭菜。
顾修夹了一筷子煎的橙黄的熏鱼吃进嘴里,“府上换了鲍厨?”
沉碧:“不是府上鲍厨的手艺,是少夫人支使她的婢女做的。”
顾修向来食不言寝不语,后头再没话,菜饭用的干净。
今日没有朝事,顾修撂了筷著,径自去了案牍,沉碧指挥小婢子收了餐盘,拿了素袋子至案牍前:“爷,少夫人亲自做的针线,对您用心呢,您看看吧。”
沉碧恭敬将素袋子呈在他面前。
顾修目光从公务上移开,抽了袋子上的神穗,两只香囊落出来,他对这些小东西不甚热络,皆是丫鬟准备什么,他便带什么,只是这香囊丝线渐变的配色堪比一幅画,意境优美,针脚细密,像是捧了一轮真实的云月在手中,顾修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爷可要现在换上?这香囊绣的精致,这样细密的针脚,一个就得绣上两天,少夫人定是一早便跟您准备了。”
沉碧道。
顾修指尖在浅白的云上滑过,忽的,脊背一阵刺痒,接着是手臂,衣袖往上一掀,针眼大的细小点子从肌肤下爆出来。
“呀!”
沉碧满脸焦急:“爷,您莫不是沾了榛子?”
“不曾,”
顾修抓着刺痒的手臂,目光落在针线上,“你有没有问过丹桂这些吃食?”
“是奴婢疏忽,都知道少爷沾了榛子粉会长疹子,厨房那头也是小心翼翼的,稍微问问人便会知道,奴婢以为夫人知道,爷您罚我吧。”
沉碧急的眼泪流出来,顾修眉头皱起来,“算了,止痒的药还有吗,拿过来。”
“好几年不用了,就没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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