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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中,跪得双膝血肉模糊、磕头磕得满脸血痕。
他们忘不了列老将军出殡的那天,诈死消失在世人面前而无法尽孝扶灵的列丹弓,是如何地在长风的面前疯狂舞剑,直到筋疲力竭、直到肉体再也无法负荷倒地为止。
不曾贴近过这位大将军的人,不会知道他对身边的人,重视得有多深、爱得有多深。
就像老将军曾经说过的,他这个儿子看似吊儿郎当什麽都不在乎,不在乎别人怎麽看他、不在乎背後有什麽骂名、也不在乎他自己。
却在乎他所重视的人事物,并且,在乎得紧。
在乎得就像是把这些东西的顺序拼了命地排到自己前面,而他自己的顺位却随著重视的东西越多,越排越後面……越排……越後面……
所以当这些重视的东西受了伤害,无处可去的愤怒和自责,全部怪罪到地位最末的那一个──也就是列丹弓自己──也所以,做出种种自残的行为而不自知。
「那……该怎麽办才好?」稽疋踟蹰了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他喝酒,就灌到他醉倒为止;若自残,就想办法敲晕他。
」巴铁道:「再不然就把他送去丹颺将军那儿,纪大夫的话他好歹会听几句。
」
「是啊,看样子也只能如此。
」伍桂摇头喟叹。
「倘若出乱子的不是夷东,事情就简单多了。
」
「是啊……唉……」巴铁亦叹。
稽疋虽不明所以,但识趣地没有多问。
有些事情,不是你问明白就能解决……
既如此,又何必问?
* * *
《番外─禁宫秘(上)》
《禁宫秘(上)》
少年的出身并不光彩,父亲虽有皇家血统,却是偏房远枝,血缘的羁绊,淡得没让他们一家人因此温饱。
空有皇族血统,却无相应的财富与地位,最易成为眼红之人作贱的对象。
尤其当他们的破衣烂衫上,还需按礼制用金线缝绣皇族人的徽纪,更让人难堪。
三餐都已勉强凑合,何来昂贵的金线缝绣那叫人自惭形秽的徽纪?
於是,闪亮耀眼的金丝线,总被从破烂到再无法缝补的衣裳上小心翼翼地抽下,再小心翼翼地缝上新制的衣裳。
少年自幼便在这种环境下,学会隐忍、学会漠视、学会把旁人的奚落讪笑当作耳畔清风,风过无息。
他穿著绣著金线的破衣干活,帮人劈柴、替人挑水,就连挑粪清茅厕的活儿,他也干过。
惹眼的徽纪,招了不少拳打脚踢,男人像是哑巴一样承受,他觉得自己就像只爬在粪上的蛆,没有抵御侵害的硬壳,只能扭著身体拼命地找出能够活下去的避身处。
活下去!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受了多大的屈辱,都一定要活下去。
并非因为街角摆摊算卦的老头,断他权贵逼天的命格,而是那老头儿的另一句话──
『你的命格虽年少多舛,未来却权贵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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