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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最磨人的不是加诸于肉体的痛苦，是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时内心的凌迟。

贺怀意从回忆里抽身，盯着他妈妈，缓慢却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

傅女士的眼泪却唰得一下流下来了，吓得贺怀意连忙给她拿纸巾擦眼泪。

&ldo;你们班主任说你这个学期很努力，经常找数学老师问问题。

还说你数学进步很大，他和李老师都很欣慰。

&rdo;

贺怀意没有搭话，换了张纸巾，继续擦。

&ldo;我那个时候才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很不负责。

以前离婚的时候没有带到你，后来你在奶奶那里住的时候也没有带到你，现在你想好好学习了，我还是像以前那样不能帮你，我什么都没办法为你做。

&rdo;

贺怀意把纸丢进垃圾桶里，&ldo;没有，在我心里，你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rdo;

傅女士盯着他，一脸不相信。

&ldo;这个世界上麻将打得最好的妈妈。

&rdo;

傅女士噗嗤一声，破涕为笑，&ldo;所以我现在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不负责了，我要真的为你做些什么。

&rdo;

贺怀意默然。

傅女士继续说：&ldo;上班的活是你常叔叔帮我找的，我跟他说了，一直在家里坐家里蹲，吃他用他的也不好，趁着年轻还能干个二十年，出去找份工作做，还能补贴补贴家用。

&rdo;

贺怀意叹了一口气。

&ldo;而且我想的很清楚，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你常叔叔的，你爹那个样子估计为不会给你留下什么财产，我现在努力挣点钱，等你大学毕业的时候，差不多就有一套房子住了，我儿子长得这么好，将来娶了媳妇没有房子住多丢人不是。

&rdo;

贺怀意在心里默默吐槽：你倒是计划得很好，就是你儿子将来大概不会娶媳妇了。

傅女士情绪差不多也冷静了下来，&ldo;而且我想着，你将来要是没什么本事，有套房子还能方便你啃啃老。

&rdo;

贺怀意额上青筋一跳，&ldo;你能不能盼着你儿子点好？&rdo;

傅女士无比认真：&ldo;可你数学成绩就是差啊我说错什么了吗？&rdo;

贺怀意：&ldo;……没有。

&rdo;

到开学前一天，傅女士把贺怀意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进行李箱里，嘴里还不忘念叨：&ldo;到了学校要认真听老师话哈，不要和同学扯皮哈，不要乱吃东西哈，不要熬夜哈。

&rdo;

贺怀意一件一件应承下来，抬眼却看到他家傅女士鬓角间长了根白头发，眼睛一热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傅女士回头看他：&ldo;你脸色怎么这么怪？&rdo;

贺怀意一面用手帮她拢了拢头发，把那根碍眼的银发藏了起来，一面摇头：&ldo;没有。

&rdo;

傅女士转过头，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唠叨，却听到贺怀意轻轻地在她背后呢喃了一句，就像以前她牵着小时候的他回家时，给他买了根火腿肠，乐滋滋的贺怀意对她说的那样：&ldo;妈妈，我爱你。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