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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蕾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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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shg.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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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蕾（八）

能把约定的期限延长吗，这样被询问的小梅爽快地同意了。

“岛屋的退隐老人也知道吗？”

“已经和喜右卫门老人说过了。”

“如此小梅也愿意在此继续打扰。”

嘴里这么回答，小梅却毫无理由地沉下肩膀似乎叹了口气。

……周岁为止，不仅是小梅和梶井家的一个约定，也是她在心中对自己定下的一个约束，再长就不行了，对孩子产生了感情就没法抽身，在感情还不怎么深之前离开，她是这样决定的，但是，担心的感情早就已经猛烈得无法控制，将她和小太郎紧紧地连结在一起了，不仅如此，通过小太郎现在甚至已经连上了梶井夫妻。

“我没打算这样的。”

每当小梅察觉到这些的时候，她都会吓得发抖，“这样可就没法给半大人交代了，该怎么办呀。”

小梅就是小民已经没有必要再说明了。

至今为止的事都是和喜右卫门商量后进行的。

开始只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后便随便送养，但既然有半之助这位父亲，还有梶井家的存在，就不得不试一下孩子的缘分，如果没有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这样把孩子扔在了门口。

做奶娘，那也只是到断奶为止而已，剩下的便是尽早脱身，放下包袱重新开始生活。

……但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小民的思想也开始变化了，开始明白滨夫人所说“喂奶必须以清静的心态，胸怀正直之心去做“以后，更是懂得了一个又一个更多的道理。

------喜欢就在一起相爱，厌倦了就干脆分手。

这种想法是对人的侮辱，这样的说法虽然不完全明白，但也能够理解了。

------从几十万人中，一男一女有缘结合是十分神圣严肃的事情。

而这句话，对她却犹如有切肤之痛深有同感。

两个人结合在一起，同心相爱不是玩耍。

看着渐渐成长的小太郎，这种感情让小民揪心难熬，而在滨夫人教导的点点滴滴之中，更是存在有坚固小民如此感情的力量。

------尽早脱身放下包袱，以前想尽早离开，现在，“离开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

对离开小民开始变得恐慌不安了，只要稍微想象一下从这个家离开，回到过去那种生活的自己，她就会因为厌恶而不寒而栗。

“只能对不住半之助大人了。”

这样想着，借着滨夫人的请求，“到小太郎能够站立走动为止”

小民留在了梶井家中。

过了六月的生日，入秋后小太郎开始能够站立走动了。

但是到了冬天，到了这一年的年末，都没有人说起期限约定的事。

不仅如此，过完年后良右卫门竟然说要教导小民学习汉文，每天都会按规定一点一点地开始教小民读起书来。

……写字还在继续练习写千字文，晚上则会有滨夫人教小民针线功夫。

小太郎患过麻疹以后，长得肉嘟嘟的很是健壮，眉毛和口角更和半之助相似得令人难以置信，------如果梶井夫妻察觉了这么办，虽然心中很有些担心，但这也是让小民欣喜若狂的幸福，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她会抱紧孩子，贴脸亲热到孩子躲避不愿为止。

就这样日月流逝，三年过去四年了，约定的期限还是那样没有改变，谁也没有再提起过，而小民早已像似梶井家家族的一员那样过着每一天的生活，……小太郎六岁时患上了水痘，那时小民为了不让他搔痒，一直看护着他七天七夜不曾一睡，结果小太郎没有留下一点痘疤，小民却因为过劳病倒了，加上其他隐疾并发，几乎连续瘫睡了三个月。

宝暦十一年的正月，给小太郎举办了桍装仪式【注8：桍装仪式】，庆祝宴会的第二天，从城里有一位名叫俣野考太夫的老臣来访，俣野以前曾作过纳户奉行（纳户奉行=金钱财物管理部门的长官），和良右卫门的关系很是亲近，因为良右卫门一直坚持蛰居乡下，他也只好回避，一直不曾来访过，现在他已经升任国家老【注9：国家老】，头发也都明显发白。

“其实我带来了很是惊奇的消息。”

久别重逢的寒暄后，考太夫看着这边的眼睛说道，“估计你肯定没法想像，半之助的所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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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8：桍装仪式=桍装是武士盛装，武士子弟首次身着桍装的仪式，有庆祝顺利成长，成为武士社会一员的意思。

注9：国家老=留守管理领地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