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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檀将信将疑地拔开瓷瓶塞儿,见里头放着米粒大小的一些白丸子。
她取出一颗,尝试着放去扯得脑袋疼的牙上,慢慢吞吞地咬了会儿,还真是渐次消痛了。
察觉到沃檀痛意缓和,景昭端了茶盏给她喂水“你阿兄那桩事,我将才听人报过了。
官衙眼下并未捉到他,想来他仍在安全之处。
莫担心,我迟些便差人处理。”
“处理什么?王爷可别忙了。
这事是他自取的,且让他受着吧。”
就着他的手,沃檀探着身子嘬了一小口的茶。
怕那点药性没了,她又鼓起面颊,闷闷巴巴的。
景昭摇头“莫说傻话,也莫要跟你阿兄置气。
有些事他不知全貌,难免实鲁了些,但在他心中,始终还是最在意你这个妹妹的。”
“那当然。
我阿兄要是知道有人骗我立婚书,想方设法也会宰了那人!”
硬梆梆的威胁落到眼前,景昭伸手轻轻扯了扯,将半蹲着正好脚麻的沃檀给拉入怀中,爱怜地碰了碰她那堆起的腮儿,微带促狭“你阿兄若真来,那我便将那婚书摊予他看。”
察觉到怀中身子一绷,景昭将她圈紧了些,伏下的声音温温又袅袅“顺便,我再与他说一说苗寨中的事,当然最紧要一宗,是把有些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完整跟他说说。
他到底与秦元德不同,是你正经八百的胞兄。
有他见证,我即使是死了,也可瞑目。”
沃檀本怒着,冷不防听见他说个死字,心里登时一突,像好好走着突然踏了个空似的。
她指尖紧绷,眼睛瞪圆来“少要死要活的,你吓唬谁呢?”
对她抓着个字眼便给自己扣帽子这事,景昭习以为常。
他扶着她的肩,与她说起婚书那晚的事来。
他声音悠缓自然,表述不枝不蔓,该略的地方便略,该细说的地方,连她当时什么神情,酒嗝打了几个都描绘了一清二楚。
比如她怎样主动说要以身相许,怎样扯他的衣裳,怎样拉着他又亲又啃,又是怎样指着桌上的纸墨,说要把婚书写下来,把婚事定下来,发誓不会白白睡他……
再比如瓜瓞绵绵那四个字,是谈及子孙后代之时,她非要让他添上的。
清暖的气息凑近,罩在耳后“檀儿可记得,在谈及子孙后代时,你当时怎样说的?”
沃檀被他说得乌眉灶眼,喉咙干咽,脑门顶上好像在冒白气儿。
说……她怎样说的?她说什么来着?一个,三个,还是满堂?
沃檀张目又结舌,甚至怀疑这病秧子王爷跟涂玉玉一样会下蛊,否则她就是醉得再凶,也不可能说那些话?
什么不会白白睡他?她压根也没想过要承诺什么啊?天雷劈了她的脑子,她也不会犯那份傻吧?!
牙一痒,沃檀搓火道“我是醉了,你也不清醒么?分明就是趁人之危,还好意思装弱!”
她从景昭怀中挤出,面色衔哂“常听人说九王爷淑人君子,德行最佳。
你做这样不厚道的事,就不怕损你颜面,坏你名声?”
见她薄面含嗔,景昭唇角微拂“道听途说,最不可信。
坊间于我的传闻甚多,檀儿若想知晓哪句真哪句假,不妨亲自验证一番?”
沃檀剜他一眼。
拼口舌她占不了上风,也实在是懒得跟他再多掰扯,索性伸手“我要走了,东西还我。”
话说得没头没脑,得亏景昭还知道这指的是什么。
他取出珠串,放去她手心“好了,莫要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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