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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零落成泥（第2页）

二姨娘那六岁和四岁的两个儿子，我的两个哥哥，惊恐地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眼泪凝结在眼角……等等，我的两个哥哥？

那我呢？我是谁？我在哪里？

我走过中堂，来到花园里。

我看到了，小小的我正被一只花蝴蝶追赶着，开心地奔跑着。

那是我？

我看到我穿着上白下蓝，款式亦洋亦中的连衣裙。

我记得，这件裙子是母亲用我不爱穿的一件白色西洋连衣裙和蓝色中式裙子改制的，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记忆。

我的头发扎成了很漂亮的麻花辫，中分，每边各四段，最后归结为两条辫子，头发出奇得乌黑发亮。

我的眼睛也是出奇地亮，可是这种亮又不同于一般的闪亮，给人一种不凡的触动。

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丫鬟，手里提着母亲刚给我缝制的蓝白方格的方形布包，心疼地跟在旁边，“小姐，呵呵，慢点儿！

小心！”

哇奥，我是个大家闺秀？

这时候，一个中年女仆向小小的我走了过来，她拉着脸。

哦，记得了，这是二姨娘的陪嫁仆人，也是二姨娘的心腹。

小丫鬟看着那女仆，紧张地拉住奔跑的我。

小小的我扭头看到那女仆，心里也有些紧张。

那女仆指着我，只说了句“老爷找她”

，就一把抱住我，飞快地往外走。

我吓得哇哇大哭，使劲挣，小布包挣掉了。

小丫鬟弯腰拾起，追上来，紧紧抓着我伸出的手，跟在旁边跑得气喘吁吁。

我的母亲和姐姐已经被赶到了门外，小小的我被丢到母亲旁边。

从小丫鬟手里接过布包，斜挎在肩上，小丫鬟退回宅院里去了。

我看着哭得不成样子、头发散乱的母亲和姐姐，小小的我没有哭，我的眼神空洞迷蒙，一时不能理解。

那一刻，大门关上了，世界静止了，我只听到了上门栓的声音，震得大门上的两只大红灯笼晃了晃。

母亲趴在地上，愣了半日神，爬起来，扶起望着大门发呆的姐姐，帮她理了理头发，拍了拍身上的土。

然后从地上捡起几个包袱，分了一个小一点的给姐姐，腾出一只手来牵着我，无力却坚定地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