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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武夫豪气书生意气（第2页）

“这和尚帮你补上了最后一点根基，如此一来，若是能够撑得下老夫的磨炼，你之武道，大成不是问题，甚至还能更高一点！”

老头子起身拍了拍朱云华的肩膀，“自己再练练，师父我去给你买点药材回来，现在根基不一样了，程度也都不一样了，那老陈啥都不懂，也就只懂得端茶送水的活计。”

朱云华笑了笑，没有多语，跟老头子道别一声就转身开始锤炼自己的武道，一板一眼，稳中求进。

余杭城郭老苏的酒肆，七八张老木桌，坐着二三人，桌上三四碟小菜，夹带着屋外蝉声一片。

那似女子多过男子的南竹右手如拈花轻举青瓷酒杯，小饮一口放下酒杯，细细品味入喉，再睁开两道秋波看向老苏道，“苏老，云华说读书人的儒道便是真正大道，此话，说的倒是不错。”

“儒道善于修养己身，改自身命数，释家善于养心眼，不染命数，而道门才能够改他人命数！”

南竹言此，面色一阵潮红，似乎万分激动，身前老苏只是摇头，轻轻咳了一声道，“南竹，当年老夫来到余杭，除了云华，最早关注的便是你这孩子。”

“当年老夫来余杭，正是戚指挥打退倭寇，百废待兴的时候，而你这孩子，孤身一人身处贫民窟，而不改读书修身的习惯，一箪食一瓢饮足以乐哉，你呀，是真正的读书做学问的人。”

老苏颇为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天上的晚霞追忆道，“南竹啊，你就像沙里的珍珠，鸡里的凤凰，终是盖不住的。”

“苏老，你知道的，若不是云华，我这沙里的珍珠也是烂掉了，鸡里的凤凰也早已被人当鸡吃了。”

南竹红着眼看向一边看似呆愣坐着的宋钟道，“宋钟，你说，你不也是将云华当做自己可以付出性命的人？”

宋钟出奇的没有傻愣愣呆着，看向南竹嘴角带着几分戏谑道，“我与你不同，我是把你们几个都当做可以卖命的人！

而你南竹，至少现在，是把云华放在我和陵游之上的。”

“不过我也能够理解你，设身处地，人之常情。”

宋钟起身将自己的位置整理了一番，转身就离去，“还有一事，南竹，云华再一个月不到便去南京了，届时我也会去云华与我所说的玉林山一看，你也该想好自己何去何从，余杭太小，天下太大，我不想到时候再见，我们四人却再不能在一张桌子坐下。”

南竹听后，心情更是不佳，将青瓷酒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失手打落在地上，化作一片片碎片，失神道，“四分五裂，分开了，还能再回来吗？”

“只要情在，破镜可重圆。”

老苏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南竹的身后，一脸疼爱怜惜的看着南竹道，“南竹，你可知道云华其实并不希望你们费尽心力去帮他，老夫教他这么多年，其实这孩子，最希望的便是自己边上的几个亲人伙伴能够安然无恙，一起喝酒聊天便好。”

“老夫平生没对几个人有恶感，但是当年的那个老道绝对是一人，非要说什么命数有亏，要以人力来弥补，老夫看他就是想要祸害一个读书苗子。”

老苏吹鼻子瞪眼，难得生气，“还有南竹，你要知道，当一个真正读书人未必不好，云华这孩子终究没有读书的性子，而你却是有那做首辅的资质，数十年后，执掌朝政，何尝护不住云华？”

“云华，陵游，甚至宋钟这孩子，都找到自己的路，走下去，终归是可以成的，宋钟有句话说的对，若是位置不对了，日后相见，有久逢之喜，却不会有坐下来好好谈的可能，这便是俗人所讲的屁股决定高度。”

老苏伸出两根手指摆在南竹眼前，“有时候，两条路走错了，那是越走越远，越走不到个头。”

听了老苏所言，南竹心中略为所动，酒上心头，脑袋昏昏道，“苏老，你说我真的能够读好书吗？”

“我的这双眼睛，从没有看错一个读书种子！”

老苏指着自己的眼睛，神色无不自豪认真，让南竹下定了决心，起身对着老苏俯身一躬道，“先生在上，还清受学生一拜！”

傍晚落霞，酒肆人家，有学生执弟子礼，拜师学道理，学生有颜回之乐，先生苏老翁，桃李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