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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您不是说,您不会伤害他吗?”
“我不会,但是暴力除了会令被害人受伤,也会令使用者受到同样的伤害。”
珀林的表情十分怀疑。
“你是不是在想,你可以用你的斧头把树木砍倒,”
乐恩继续道,“斧头对树木使用了暴力,自身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木头跟钢铁相比是柔软的,但是锋利的钢铁在砍伐的同时也会变钝,还会因粘上树木的汁液而生锈凹陷。
坚硬的斧头对无助的树木使用暴力,却也被树木所伤。
人也是一样的,只不过这种伤害存在于精神之中。”
“但是”
“够了,”
伊莱迩粗声打断了珀林,“乐恩,你在村庄里到处对年轻人传播这些废话已经够讨厌的了为此你不论到哪里都不受欢迎,不是吗?我把他们两个带到这里来不是让你说教的。
打住吧。”
“好让他们跟着你?”
依拉说道。
她正在用手掌搓碎一些香料,把它们洒在壶里。
她的声音很平静,香料的动作却很激烈,“你会把你的生活方式,要么杀、要么死,传授给他们?你要他们像你这样渡过一生,一个人独自死去,只有大乌鸦和你的……你的那些朋友为你的尸体争吵不休?”
“冷静,依拉,”
乐恩柔声劝道,似乎对这种情景早已司空见惯,“是我们邀请他到我们的营火边来的,我的妻子。”
依拉平静下来,却没有道歉,只是看着伊莱迩悲哀地摇了摇头,然后拍掉手上的香料,开始从马车侧面的一个红柜子里拿出勺子和陶碗。
乐恩继续对伊莱迩说道:“我的老朋友,你要我告诉你多少回呢,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传播任何东西。
那些村民对我们的生活方式感到好奇,我们只不过是回答他们的问题而已。
问问题的通常是年轻人,这是事实,而且有时候他们会跟我们一起上路,但那都是他们自愿的。”
“你去跟那些刚刚发现自己儿子或者女儿跟着你们巧手族跑了的农妇说说看,”
伊莱迩冷笑道,“这就是那些稍大一点的城镇不允许你们在他们附近扎营的缘故。
村落也许需要你们的修理技能,但城市不需要,他们不能容忍你们说服他们的孩子跟你们离家出走。”
“我不知道那些城镇的规矩,”
乐恩一点儿也不生气,他的耐心似乎无穷无尽,“城里总是会有喜欢暴力的人。
而且,我也不认为在城里能找到那首歌。”
“我不是想冒犯您,追寻者,”
珀林缓缓说道,“但是……嗯,我不是喜欢暴力啦,除了过节时的比赛以外,我好多年没有跟人摔过跤了。
但是如果有人打我,我一定会还击。
不然,就等于鼓励他以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打我了。
有些人喜欢占人便宜,如果不告诉他这是行不通的话,他们就会到处欺负比他们弱小的人了。”
“有些人,”
阿然故作沉痛,“永远都无法克服自己的卑劣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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