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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冈家的小房子坐落在小路的尽头,在阴天午后灰暗的天空下显得更加古旧,咔嗒咔哒的声响似乎是风吹过门板的动静。
义勇在衣袋里摸索了好久,才终于找出了钥匙,打开围栏的大门。
穿过荒芜的庭院,从父母手中继承的小木屋等待着他们的久违造访。
实在是太久没有打理过了,疯长的杂草看起来如同小树那般繁茂,盘绕在阳光最繁茂的那几块地皮上,野蛮地宣誓着主权,连石子路也被它们占了去。
义勇单手拨开高高地戳着侧腰的草叶,艰难地走在其中,被他踩倒的草叶下一秒就会重新弹起,拍打着他空空荡荡的那侧衣袖。
如果将这些草视作是观赏植物,那么富冈家的庭院倒是可以摘下“荒芜”
这个形容词了。
绀音莫名冒出了这种没头没脑的念头,快步向前,走到了义勇前面。
“赶紧的,靠我近点。
贴在一起走的话,会轻松很多。”
她催着义勇,“现在总该打理一下庭院了吧?”
义勇没吱声,绀音知道他肯定是心虚了。
这番近乎丛林探险般的艰难路途耗费了好久才走到尽头。
连绵的杂草都长到了木屋的门槛边,随风动来动去的草叶怎么看都像是在探头朝屋里打量,估计是想要把室内的空间也全部抢占了吧。
绀音对着这丛杂草猛踩了好几脚,飞快地溜进屋里,用力关上门。
阴天的屋外灰扑扑,房子里更加昏暗。
摸索着点亮了一盏油灯,再把上次离家前挡在窗前的木板卸下来,还是觉得里头黑漆漆的,也有可能是空空荡荡的摆设把照不到光的角落尽数暴露出来了的缘故。
上次回家,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桌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硬撑着用了好几年的破陶烛台终于寿终正寝,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地四分五裂了。
义勇收走碎片,在五斗橱里好一番搜寻,才找到了新的烛台。
“感觉家里的情况比我想象得好一点。”
点亮蜡烛时,义勇说。
“你以为会变成什么样?”
绀音自在地瘫在一把竹椅子上,看着他费劲地合拢橱柜门,伸出手帮了一把,“担心彻底长满草吗?”
“草的事,我没担心过。”
他的回答倒是诚恳,也是意料之中。
说真的,但凡他在乎过杂草,哪怕只关心了一回,庭院也不会变成那副乱糟糟的样子了。
绀音换了个姿势,懒懒地伏在桌上,完全不在意衣袖染上了灰,好奇地追问道:“所以你想象里的家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快告诉我嘛。”
义勇的动作顿了顿——其实他也没在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游走在橱柜之间而已。
很别扭似的,他慢吞吞原地踱了几步,大概是在寄希望于话语可以伴随着这磨蹭的脚步一起出现吧。
“前几天听说这里发生了地震,我怕屋子会被震塌。
以后在这里的时间更多。”
他说着,又很突兀地补上一句,“这间屋子太旧了,十几年来一直没有修缮过。”
“哦——”
绀音了然般点点头,脑袋在空中甩出夸张的弧度,“那你是打算修好这间房子之后,再动身去刀匠村,对吧?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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