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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76章交锋（第2页）

昨日夜里下了场雨，空气中带了水汽，行宫四处都是湿漉漉的。

湖区旁边，有几条弯弯曲曲的浅水沟，盛装打扮的年轻少女们，正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

今日，她们要效仿古人的曲水流觞，围坐在这水渠旁吟诗作乐。

所不同的是，酒杯停在谁面前，谁就得表演节目，弹琴作画，唱歌跳舞，女红厨艺……皆可。

黛玉也被穆嫣拉了过来。

许是林晞的名气太响，闺阁之中也有她的传说，有几位姑娘一听穆嫣的介绍，脸色就有些变了，推脱着不愿参与。

刚好黛玉心中有事，不想扰了她们的兴致，也没心思应付各种试探，呆了一会儿，随意找了个借口，直接领着两个丫头离开了。

湖边有候着的船娘，黛玉领着丫头，随意寻了艘小船，也不让船娘撑船，就由着它随波逐流。

经过一夜风雨的洗礼，湖里荷花开的越发艳了。

阳光下，湖上水汽蒸腾，缥缥缈缈宛如人间仙境。

微风拂过，荷花的香气若有若无的充斥在鼻息间，让黛玉本就不甚清明的脑子越发晕乎起来。

黛玉独自坐在船头，看着小船破开水面，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正如她此刻的心绪，起伏不平。

“林晞，你之前问我，我对你好是不是也有所求，我骗你说是报恩。

如果我说，我也是有所求呢？”

司徒岚的话，无所顾忌的在耳边响起，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敲在她心上，一遍又一遍，让她脸红心跳，让她难以安眠。

黛玉双手抱着膝，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司徒岚的有所求的指什么，可她很清楚，她回应不了。

她在娘亲灵前发过誓的，要一辈子供奉娘亲。

和皇贵妃之间那场看似随意的谈话，行宫中甚嚣尘上的王妃人选，扬州街头的从天而降，花朝节的漫天烟火……一桩桩一件件，往事走马灯般在脑里闪过，最终定格成马背上她害羞又兴奋的脸，定格成那句有所求。

黛玉将头埋在腿里，眼眶一点点红了。

“咱们就这样让姑娘一个人呆着行吗？”

雪雁蹲在船舱中，抬头看了眼船头的黛玉，有些担心。

她不太清楚十一皇子和姑娘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肯定，姑娘难过是因为十一殿下。

上次去马场骑马，她和白鹤被楚王世子缠着，出来的时候，只看刚好看到姑娘红着脸下马，然后十一皇子被皇上匆匆叫走，姑娘也被皇贵妃叫去说话。

从皇贵妃娘娘宫里出来，姑娘就总是一个人发呆，常常拿着书半天也不见翻页，每日里除了给老爷请安，连门都不大出。

“别担心，姑娘不过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没事的。”

白鹤往船头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在安慰雪雁还是安慰自己。

姑娘烦心何事，她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那些并不是她一个丫头可以左右的。

来行宫之前，王爷给她传过消息，让她多在姑娘面前说些招婿的弊病，那时她只是有些怀疑，结合行宫的种种，还有总是偶遇的孙姑娘，和她那莫名其妙的敌意。

白鹤垂着头，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是旁观者，也是见证者，她比谁都清楚，两人经历过什么。

但，十一皇子不可能入赘，姑娘也不可能割舍下先夫人。

哗——哗——

是竹篙拍打水面的浪花声，白鹤蹦地一下站了起来，多年暗卫的本能，让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用来赏景的湖船，尤其是荷塘里的小船，为了安全起见，速度向来慢的很，划船激起的水花声可以忽略不计。

这么大的水声，说明正靠近的这两艘船，速度非常快，荷塘里视线不好，若是不甚撞上了，怕是要翻船。

白鹤一把将蹲着的雪雁拉了起来，往船尾的方向推了一把，飞快地吩咐道：“你去船娘身边呆着。”

自己则是飞快地往船头黛玉身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