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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帘子钻进车内,发现除了了疾,还有个乡下亲戚家的小男娃子坐在里头,怪道大家都不觉得什么。
那男娃子大概八九岁,坐在对着帘子的一方。
了疾与月贞分坐左右两边,出城后都是山路,坎坎坷坷的,颠得两个人背后的窗帘子一跳一跳的,跃进来几块活泼的阳光。
月贞静不住,想说话,瞅了眼了疾,扭头问那男娃,“你是谁家的?”
那男娃也不大认得月贞,咋咋呼呼讲不清楚,只高高地提着嗓门喊:“我爹是李忠。”
月贞听也没听过这号名。
了疾在对过把袈裟整了整,笑着解说,“按辈分,他父亲是咱们的叔公,他是咱们的小叔叔。”
月贞将那男娃瞅一眼。
他洋洋地坐着,屁股被颠下来,又往里头扭一扭,两只脚悬着,将座下的围板敲得咚咚直响。
他问月贞,“你是谁?”
哥嫂也有两个儿子,与他一般大,成日闹得月贞头疼。
她对这年纪的男娃子有着本能的厌嫌。
听见他辈分大,心下更不服,淡淡答道:“我是大奶奶。”
那男娃调高了嗓门道:“噢,你就是我娘说的那个新进门的寡妇!”
月贞剜他一眼,把脸正正地对着了疾,暗悔自己不该去招这些烦嫌人的小孩子。
了疾瞧出她不耐烦,偏那孩子没眼力见,还在那“寡妇寡妇”
地嚷个不停,两只脚把底下的木围板敲得更紧了些。
了疾瞧出她不高兴,从大袖里掏出条包好的绢子,打开来递给那男娃,“吃点梅子,甜得很。”
男娃眼睛一亮,一把抢了去,果然不再吵嚷。
作者有话说:
月贞:实实在在的夫妻是什么感觉?
鹤年:我也不懂。
月贞:咱们一起钻研钻研?
鹤年:……
第7章听玉僧(七)
金乌随路朝西远,五月初暑,未及正午,天就热得很了。
好在山野长风,在几片靛青的帘子间穿梭,拂得人心里痒丝丝的舒服。
那男娃三两下吃完了衣梅,又朝了疾要。
了疾说没有了,他瘪着脸,眼朝下一滚,滚到了疾腿边搁着的木鱼上头。
他又笑了,将木鱼拿在手里,学个和尚样子,闭着眼敲。
这回连了疾也淡淡蹙额,嗓音有些冷,“小孩子敲不得这个,快放下。”
男娃不听,攥紧木鱼问:“凭什么你敲得我敲不得?我偏要敲!”
说着便狠命地敲起来。
了疾耐心劝说:“敲了这个就娶不着媳妇。
你长大了,也不要娶媳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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