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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琉璃掂了衣裳,上下一扫,心里便有了数,道:“这嫁衣做工精细,必定合适,想来楚朝歌也费了一番心思。”
“做工什么的我都不会看。”
萧流尘笑得好生灿烂,“不过,朝歌的心意我都看到了。”
看她幸福的表情,玉琉璃也不觉宽心,笑道:“来,我给你披上。”
说着,将嫁衣轻轻地给她穿戴上。
艳红衣裳,新人美如玉。
她不得不承认,萧流尘是最最适合红衣的女孩。
红色,在其他人穿来,或庸俗,或土气。
记得七公子的夫人秦筝,也是穿着一袭如火红衣,红色的衣裳被她穿得艳丽如火,然而,萧流尘穿得却是娇柔含蓄,仿佛一片轻轻飘落的枫叶,别有一番风致。
于是又捧了凤冠,细看之下,她不禁也为楚朝歌的眼光喝了一声彩,“这凤冠上缀的都是上好的珍珠,难得的是大小匀称,缀得恰到好处——楚朝歌还真是会选!”
萧流尘哈哈大笑,“这凤冠可不是朝歌选的——这是子宣哥哥送的!”
“呵,原来是苏大公子送的——怪不得如此奢华!”
一听是苏子宣送的,玉琉璃便冷哼一声,搁在了一旁。
又在手心里匀了一些胭脂,轻轻地,淡淡地在她的脸上画开来。
纤细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一点一点地,以浅红的胭脂,遮盖了她脸上的雀斑,画出一个娇艳欲滴的人儿来。
又拈了一支眉笔,轻轻地将这墨色,描在她的眉间。
一笔一笔地画着,每一笔,都凝了一段回忆……仿佛是寄托了什么,又仿佛,在期盼什么。
玉琉璃咬了咬嘴唇,在萧流尘的眉间,轻轻点了点,那一双柳眉,立刻就显了出来。
打小时候起,自己就从来不画眉也不上妆。
女为悦己者容,当初他不曾在意,那她又何必在意?至于后来,也没了所谓的“悦己者”
,于是,便一直这么散漫下去,不加修饰的容颜,披散的长发。
曾经,在很小的时候,她也曾想过,自己出阁时,是何光景。
那时候,从说了要嫁他开始,便偷偷地在心里描绘起成亲时的景象——她还曾天真地想,到时候要戴满一身沧海阁的首饰,也不想想那些东西戴着有多沉。
这么多年过去,已经说不上恨谁,怨谁。
只是偶尔心里隐隐做痛,却又忘了为何而痛。
往事已随风,她本该,将一切都放掉——或者,轰轰烈烈地爱一场,恨一场,或者怨一场,即便是疼痛一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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