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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眼见着李福&ldo;扑通&rdo;一声跪了下来，季怀直一时有些愣住了。

‐‐什么情况?他有问什么很难的问题吗?

他满腹疑惑地上前几步，蹲在了李福面前，看他额上汗意津津，身体也有些颤抖，季怀直顿时更加摸不着头脑。

他掏出自己的帕子，塞到李福那已经汗湿了的手里，催促道：&ldo;快擦擦的。

&rdo;

然后，有些莫名地开口，&ldo;你这是作甚?我就问问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说呗……我又不会吃了你。

&rdo;

季怀直总觉得&ldo;朕&rdo;这个自称，由自己用来，莫名地羞耻，所以平日在宫里头，都是&ldo;我&rdo;啊&ldo;我&rdo;得惯了，身边有些个亲近的侍从提醒了他几回，奈何他仍是坚持。

再加上他前些日子在宫里的那场大清理，余下的人更不敢提及这事了，也就李福敢偶尔念叨念叨了。

李福下意识想要开口提醒季怀直这自称，忽又想起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正对上季怀直那带着些担忧的眸光，忙又垂眸，不过心底却突然一阵安慰，不管是猫还是老虎，这都是他那个再善心不过的主子。

他略攥紧了些手里的帕子，倏地向季怀直行了个大礼，恳切道：&ldo;陛下，安王动不得啊!&rdo;

季怀直更懵，这都哪跟哪啊?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动安王的?

&ldo;我没打算动安皇叔啊。

&rdo;季怀直表情都木了一瞬，最近这李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干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再这么下去，他都快怀疑他属性下那&ldo;察言观色&rdo;的说明过期了。

他一面招呼着李福赶紧起来，一面随口问了一句，&ldo;你怎么这么想?&rdo;

李福自诩对季怀直还是有些了解的，听他这么说不会动安王，也就松了口气，但旋即心中就纠结了起来。

您先是让人在雪地里跪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在百官面前下了安王的面子;接着一路上都是面容僵硬，不情不愿地连些客套话都不愿多说;最后，更是把安王在京的府邸里来了个大换血，把里头都换上了自己人……

结果，您问我&ldo;怎么会这么想&rdo;‐‐不这么想才不正常吧?

他悄悄地觑了季怀直一眼，见他真的只是单纯的疑问，不由一时语塞，他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最终还是讷讷地开口道：&ldo;奴见识寡陋……不该妄揣圣意……&rdo;

季怀直等了半天，就等出了这句话，简直被噎得个够呛，他磨牙道：&ldo;你这个月的月俸，还想不想要了?&rdo;

李福混到现在这个大内总管的地位，自然不是指着那点俸禄过活，但是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至于蠢到直接说&ldo;不要了&rdo;。

磕磕巴巴地把自己那些猜测说了，末了仍是跪下请罪，唾骂自己一番，顺带恭维一下主子的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