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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闻一多理解大家的心情，他说：&ldo;李先生为民主

可以殉身，我们不出来何以慰死者。

&rdo;几天来，恐怖已经时常降临在西仓坡联大宿舍。

门前总有人鬼鬼祟祟，整个宿舍风声鹤唳。

高孝贞忍不住恳求闻一多：&ldo;不要再往外面跑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这么一大家人，可怎么办好啊！

&rdo;闻一多面对病妻、爱子和亲密的朋友，手里拿着几天来接连收到的匿名恐吓信，他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危险的时候了。

但是，此刻在个人安危之外，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他去做。

他说：&ldo;事已至此，我今天不出去，什么事情都不能进行。

怎样对得起死者？如果因为反动派的一枪就都畏缩不前，以后叫谁还愿意参加民主运动？叫谁还信赖为民主工作的人？&rdo;闻一多就是这样，一旦认准了方向，就会奋不顾身地一往无前。

7月15日早晨，闻一多昂首跨出家门。

西仓坡是条狭窄僻静的小巷，特务要下手是最合适的地方。

为了防止意外，杨希孟护送闻一多到云大至公堂参加上午的会议。

会上，李公朴夫人声泪俱下地报告李公朴被刺的经过，话语常被悲恸中断。

混进会场的特务乘机起哄，怪叫。

反动派的猖狂激怒了闻一多，他再也按捺不住，走上前去扶李夫人坐下，随后就拍案而起，即席做了著名的最后的一次讲演：&ldo;这几天，大家晓得，在昆明出现了历史上最卑劣、最无耻的事情！

李先生究竟犯了什么罪？竟遭此毒手，他只不过用笔写写文章，用嘴说说话，而他所写的，所说的，都无非是一个没有失掉良心的中国人的话！

大家都有一只笔有一张嘴，有什么理由拿出来讲啊！

有事实拿出来说啊！

为什么要打要杀，而且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来打来杀，而偷偷摸摸的来暗杀！

这成什么话？&rdo;（鼓掌）会场的情绪已经从悲痛转向愤怒，人们擦去了流出的眼泪，增添了斗争的勇气和力量。

只有一些特务还嬉皮笑脸，故意做出怪样子。

闻一多大吼道：&ldo;今天，这里有没有特务！

你站起来，是好汉的站起来！

你出来讲！

凭什么要杀死李先生？（厉声，热烈地鼓掌）杀死了人，又不敢承认，还要诬蔑人，说什么&lso;桃色案件&rso;，说什么共产党杀共产党，无耻啊！

无耻啊！

（热烈地鼓掌）这是某集团的无耻，恰是李先生的光荣！

李先生在昆明被暗杀，是李先生留给昆明的光荣，也是昆明人的光荣！

&rdo;（鼓掌）&ldo;去年&lso;一二&iddot;一&rso;昆明青年学生为了反对内战，遭受屠杀，那算是年轻的一代，献出了他们的血，献出了他们最宝贵的生命！

现在李先生为了争取民主和平，而遭受反动派的暗杀，我们骄傲一点说，这算是像我这样大年纪的一代，我们的老战友，献出了最宝贵的生命。

这两桩事发生在昆明，这算是昆明无限的光荣！

&rdo;（热烈地鼓掌）特务被这声音震慑了，正义者被这声音鼓舞了。

会场的气氛更加激昂，闻一多继续说道：&ldo;反动派暗杀李先生的消息传出后，大家听了都摇头，我心里想，这些无耻的东西，不知他们是怎样想法？他们的心理是什么状态？他们的心是怎么长的？其实很简单，他们这样疯狂地来制造恐怖，正是他们自己在慌啊！

在害怕啊！

&rdo;多少年来积郁在闻一多心中的怒火，此刻像火山一样的爆炸了。

&ldo;特务们，你们想想，你们还有几天，你们完了，快完了！

你们以为打伤几个，杀死几个，就可以了事，就可以把人民吓倒吗？其实广大的人民是打不尽的，杀不完的，要是这样可以的话，世界上早没有人了。

你们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