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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晚饭吃的东西全吐进了马桶。
胃部痉挛的感觉太难受了,然而更难受的是身体的另一个部位,他紧紧地抓住胸前的衣服,忍不住哭出了声。
说好再也不要为秦文远流一滴眼泪,可是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为什么要哭,你为什么要哭!”
陶蘅狠狠地甩了自己两巴掌,一拳砸向面前的镜子。
嘭!
一声巨响。
镜子像蛛网般碎裂开来,上面沾满了陶蘅的血,哗啦一声掉进了下面的洗手池。
陶蘅垂下手,鲜血和眼泪一起滴在脚边,他却感觉不到疼。
心疼狠了,身体的其他地方就没有感觉了。
他在浴室里待了很久,久到他几乎忘了时间的存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所有传进耳朵的声音都是假的。
大脑里某根神经毫无预兆地开始跳动,每跳一下都是疼的,恨不得拿把刀把这根神经挑了。
陶蘅睁开眼睛,他看着洗手池的玻璃碎片,把手伸了进去。
他握住一块尖锐的碎玻璃,缓缓地举起来,他抬起头,看着破碎镜子中扭曲的自己,将玻璃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秦文远把手机扔给季牧桥,“再给他打。”
季牧桥被两名保镖按在自家沙发上,他低着头,声音沙哑道:“我不打。”
秦文远没有任何表情道:“打,如果你不想让你的诊所开不下去,现在就打,让他回来救你。”
“秦文远,”
季牧桥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笑了,只是那笑让人看得心里极度不舒服,“你真可悲。”
秦文远皱了皱眉,没说话。
季牧桥极尽讽刺道:“你病了你知不知道?你竟然有脸带陶蘅来看病,你才是他妈有病的那一个!”
“说什么呢!”
保镖低吼,用力把他肩膀往下一压,季牧桥弯着腰闷咳了几声,又吃吃笑起来,“秦文远你真他妈可怜。”
秦文远抬了抬手,保镖放开季牧桥,季牧桥坐直后看着秦文远,仿佛是真心询问:“你承认你病了吗,秦文远?”
秦文远说:“我不承认。”
季牧桥脸上依旧带着嘲讽的笑容,“你连自己病了都不知道,还说不可悲?”
秦文远没说话。
季牧桥说:“你失去了陶卓,就把陶蘅当成陶卓,你把对陶卓做过的事情对陶蘅又做一遍,你以为这样就能体现你有多爱陶卓?”
秦文远在听见“陶卓”
两个字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眼睛里几乎瞬间就拉满了红血死,但他没有阻止季牧桥说下去。
季牧桥是心理医生,他擅于观察人的情绪,他看到在他说到陶卓时秦文远的情绪变化,也看到他身侧颤抖的双手,但他还是要说,他几乎是带着报复的快、感说道:
“别傻了秦文远,陶卓已经死了,就算你做得再多,他也看不到了,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你还接受不了陶卓已经离开你的事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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