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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esp;&esp;不久，冉寻听见她的声音：

&esp;&esp;新学期，第一次接菡菡。

我也不知道。

&esp;&esp;没关系。

冉寻视线透过雨晕的前车窗玻璃，微笑轻声回。

&esp;&esp;都六年了，过去了。

&esp;&esp;-

&esp;&esp;游纾俞握紧伞柄，在车外婉拒掉相亲对象的请求，并以生病为由顺势推了共餐。

&esp;&esp;再回头时，身边空空荡荡，冉寻早就坐车离开，十字路口只剩下冰冷的车影。

&esp;&esp;她忍着脚踝疼痛，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后排，说了句跟上前车。

&esp;&esp;之后就此沉默。

&esp;&esp;折叠的伞尖淅淅沥沥淌下水，泅湿了车内脚垫，很像她此时潮阴的情绪。

&esp;&esp;西装外套肩头处淋湿，有些不舒服。

&esp;&esp;游纾俞想起刚才冉寻的样子。

无动于衷，言辞有度，礼貌而温和，像对待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esp;&esp;告别时，只留下疏离的就到这里，连句稍微亲近的再见也没有。

&esp;&esp;再见。

&esp;&esp;这个词本就暗含隐义，冉寻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刻意想避开而已。

&esp;&esp;但游纾俞不想。

&esp;&esp;本能驱使她压住心底腾起的颤栗，反思自己的荒诞想法。

&esp;&esp;可唯物主义者的理性思维也像被今晚的雨幕浸湿似的，蛛网般虚浮不定。

&esp;&esp;游纾俞垂头，解锁手机。

&esp;&esp;屏幕亮起，良久停留在某条新闻消息上。

&esp;&esp;画面里，冉寻身材高挑，姿态优雅，绕是被纠缠，表现依旧得体礼貌。

&esp;&esp;她举着自己的护照，回击无良媒体，说管好自己的事。

&esp;&esp;像只被惹恼，软绵绵伸爪子挠人的布偶猫。

&esp;&esp;游纾俞指尖停在女人的脸颊旁，用这种隐秘的方式，杯水车薪地宣泄压抑的思念。

&esp;&esp;雨幕中，出租车拐弯，停在陌生的街区。

&esp;&esp;她付款下车，望向前方，目光从冉寻背影上一点点划过，直到看不见。

&esp;&esp;就像一点萤火在宇宙中熄灭。

&esp;&esp;撑着伞，凉意渗入，关节更疼了，但比不上从四肢百骸里升起的抓不住的无力感。

&esp;&esp;-

&esp;&esp;冉寻陪着沈琼和蒋菡菡吃完了一顿晚餐。

&esp;&esp;要走的时候，蒋菡菡喝了点酒，小脸通红，晕乎乎地揽着沈琼，三寸姐姐，和我们一起住吧。

&esp;&esp;冉寻理了理风衣，看穿她虚张声势的挽留，倚在门口笑而不语。

&esp;&esp;沈琼把糯米滋一样的小姑娘从自己手臂拽下来，刚刚不是还跟我们说有篇报告没写？

&esp;&esp;报告没写把蒋菡菡吓得酒醒了大半。

她呆滞念着游老师，拍拍发烫的脸，跑进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