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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卿云微不可见的一点头,穿上黑色披风,起身离去。
在云州,他有自己的宅院,宅院不大,胜在干净,就是个落脚处。
赵粲将他一路送进院子里,四处打量一眼:“这地方勉强也还能住。”
说完,他就看到解时雨从正房出来,手中提着灯笼,眉目俱是温柔可亲。
解时雨将灯笼递给尤铜,又让人从赵粲手中接过陆卿云,笑着给赵粲行礼。
赵粲话多,临别时还在和陆卿云啰嗦,解时雨站着一动不动,然而用余光扫着赵粲,她发现赵粲在看她。
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过来,是探究,扫的次数多了,几乎变成凝视。
她不动声色,也在暗中打量赵粲。
赵粲走后,陆卿云身上那一点醉意消散的无影无踪,进了花厅,他见解时雨看自己的手,便解释道:“和人比试,皮外伤,上过药了,你吃过了吗?”
解时雨收回目光:“吃了。”
“陪我再吃点,吃了再和你说话,”
陆卿云冲着小鹤招手:“弄两碗羊肉汤面来。”
他满肚子酒,急需食物果腹。
陆鸣蝉从西厢探出来个脑袋:“我也要,多放羊肉,少放面。”
小鹤风风火火,很快就送上两大碗面,又给了陆鸣蝉一小碟羊肉。
陆卿云连面带汤,吃的很干净,又将解时雨剩下的半碗面吃了,才开始喝茶说话。
“三殿下——你看如何?”
解时雨略一思量:“粗中有细。”
陆卿云点头:“可惜心虚了。”
人越是心虚,就越是躁动不安,方寸全乱,容易做出一些匪夷所思之事来。
而且从武之人,往往对生死有着非同一般的直觉。
知子莫若父,皇上担忧的没错,赵粲还只是疑心重重,就已经开始动作,要是知道是因为舆图一事来带他回京,造反也不是不可能。
“明天......”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住。
解时雨奇怪的看他,就见他眉头紧皱,目光望向东厢。
尤铜伸手去按刀锋,被陆卿云头也不回地拦住,所有人都仿佛被冻僵了一样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东厢中传来极轻的一声碰撞窗户的声音,一条人影自花厅角落跟了出去。
是陆卿云的随从承光。
陆卿云起身打开东厢房门,不点灯,目光如鹰隼,将所有物品一件件看过。
放公文的箱子被打开过。
看过之后,他回头告诉解时雨:“三皇子,等不及想知道我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解时雨自然知道他不是来援军,也从未问过他的真实目的。
秘密但凡说出口,就不再是秘密。
就连尤铜四人都不知道他此行究竟所为何事,只是听他差遣。
没有人会因此不安。
陆卿云这颗大树,已经长在他们的心里,能为他们遮风避雨。
第二天一大早,赵粲就上门了。
他一进二门,就看到解时雨在朦胧天光下喂鱼,当即笑道:“姑娘起的可真早。”
解时雨搁下鱼食,给他行礼,端庄一笑:“三殿下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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