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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唯独一人愁眉苦脸，坐在兰陵坊门口的石凳上搓着手。

此人正是兰陵坊内蒋府的当家蒋公，蒋公已过知天命年岁，现下却心慌慌得站立不安，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更不要说是知天命了。

他时不时地从石凳上站起来往坊门口张望，始终见不到他约定的人，只能再次坐下。

循环反复，路过他身边的邻里得问上一句了。

&ldo;蒋公，您这是作甚？元日不在家中陪同妻儿倒坐在这儿喝西北风？&rdo;

蒋公看是坊内有名的神婆杜娘，急忙拉住她，也不跟她计较先前的调笑：&ldo;杜娘你可帮帮忙，你带了卜岁石了吗？&rdo;

杜娘以卜岁为生，怎么会忘记吃饭的家伙？

她将卜岁石从狭窄的袖口内掏出来问道：&ldo;怎么，蒋公想要来一卜？&rdo;

&ldo;是啊是啊！

这一卜定要算！

&rdo;

杜娘狡黠：&ldo;元日卜岁价钱可是要高的。

&rdo;她手伸进蒋公的袖子内比划了一个&ldo;三&rdo;，蒋公脸色一沉：&ldo;我知你杜娘最是喜欢就地涨价，我也就吃一次亏，快算快算！

&rdo;蒋公讲三贯铜钱堆给杜娘，杜娘眉开眼笑坐到他对面的石凳上，问道：

&ldo;蒋公想要卜算什么？家运还是钱财亦或者是令郎前程？&rdo;

&ldo;可有别的算法？&rdo;

&ldo;别的？&rdo;

&ldo;就算我三郎的……性命。

&rdo;

&ldo;性命？&rdo;杜娘将卜岁石握于手中，将卜岁罗盘摆到石桌上，对着正东方太阳升起的位置，一边摇晃卜岁石一边压低声音问蒋公，&ldo;怎么，令郎生病了？&rdo;

杜娘的疑问让蒋公走了神，思绪似乎被什么诡异的事情拉扯住，脸色白得像仕女脸上扑的白粉，颧骨高耸发青，干涸的嘴唇隐在乱糟糟的胡须下不住地发颤……杜娘见蒋公这生模样根本不似个活人，心中一触，推了推他的手臂：

&ldo;蒋公、蒋公！

你还好么？&rdo;

蒋公恍然，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的汗水，眼神飘渺，对着杜娘看了好几眼才缓道：&ldo;还好、还好……来，快些卜岁吧。

&rdo;

&ldo;当真无碍？蒋公，你脸色差得吓人啊……近日都没睡好吧？&rdo;杜娘不过关心多问两句，未曾想蒋公的火气突然冒上来：

&ldo;教你卜岁就卜岁！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rdo;

杜娘无趣地撇撇嘴：&ldo;将你三郎的生辰八字给我。

&rdo;

蒋公将三郎的八字写出，杜娘用火烧了将灰烬装入卜岁罗盘中，口中念叨着蒋公听不懂的咒语，摇头晃脑，将卜岁石合在双掌之内，从脸前一路摇晃到头顶，路过的邻里向她打招呼：&ldo;杜娘，又在卜岁呐？&rdo;杜娘还突然停下念咒，客气地回应：&ldo;可不嘛？&rdo;

蒋公：&ldo;……&rdo;

&ldo;喝！

来了！

&rdo;杜娘将掌内的卜岁石往罗盘上一丢，那些石头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跳跃着，摆在成一个蒋公不识的图案。

&ldo;这……这是什么意思？&rdo;蒋公仔细瞧那石头，焦急地问道。

&ldo;嗯……&rdo;杜娘摸着下巴望着那堆石头深思，半天不言语，蒋公急了：

&ldo;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