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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驭道:“刺桐城的悬丝傀儡。”
他弯下腰,捡起被丝线卡住的鼗鼓,递给元景:“殿下今天看到的就是这个?”
元景双手抱住,很用力地点了下头,把鼗鼓攥在手里摸了又摸:“可是水底怎么会有人偶的?”
楚驭面不改色地扯谎:“许是有人寻来,想送给殿下玩,后来知道宫中最忌巫蛊,这才偷偷丢掉的。”
一指他手中的鼗鼓:“这玩意不知是什么时候掉下去的,水底暗流涌动,被丝线缠住了。”
这一番话虽然说得通,但细想之下,难免会让人觉得巧了些。
但楚驭估摸着小东西年幼,性情又单纯,定想不到那么多,因而糊弄人的把戏做的很是敷衍。
元景果然全不怀疑,看着湿漉漉的人偶,颇为遗憾道:“我还没玩过呢。”
楚驭听他已将注意力转到玩乐上头,心知此事算是掩过去了,将那具人偶连石挑起,悄然无声地投入水中。
接着掌下发力,震的两丈有余的长杆节节碎如齑粉,一场风过,再无痕迹。
元景看的乍舌不已:“这是什么功夫,好厉害啊。”
楚驭道:“一点蛮力罢了,这宫里多的是比我厉害的人。”
见他还拿着鼗鼓不放,迟疑道:“这个殿下还要带回去么?”
元景爱惜地抚摸着鼓耳的小垂珠,显然十分舍不得,楚驭心说,这个让你带回去,又是一场麻烦。
才要劝他,他却轻飘飘地丢进溪水中:“不要了,父皇看到了会不高兴。”
嘴里咕哝着:“他老是喜欢生气。”
楚驭有些惊讶,燕帝虽然私下性情古怪,但以自己这几次所见,他在元景面前,是再慈祥也没有了。
认真打量了元景几眼,不知这小东西怎么察觉出来的。
元景看着恢复如初的溪面,忽道:“大哥,你说她现在过得好么?”
楚驭知道他问的是谁,给他把风帽戴好:“嗯,她现在呆的地方,只会比宫里自在。”
元景低低地“哦”
了一声,楚驭搂过他的肩膀,这一次态度十分坚决:“我送殿下回去。”
元景了却一桩心事,乖乖地被他拉着走,身上斗篷逶地,沾了雪又化开,没一会儿就重的不行,他扭糖似的提了几下,结果前后漏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楚驭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元景面有难色,挠了挠脸颊,像是不好意思开口,楚驭看了一眼便明白了。
朝远处看了看,估计着这样磨磨蹭蹭地走下去,早迟要把御林卫引来。
迟疑了片刻,帮他把披风裹紧,抱起时连脚下也捂的严严实实,口中道:“冒犯了。”
不待他回答,抱着他施展身形,纵步狂奔,眨眼间已跃身入延福殿内,略松了松怀抱,示意他自己走。
元景不舍得放手,他白日里睡够了,眼下半点困意也无,想缠着他说说话,于是绞尽脑汁寻了个由头出来:“大哥,你见过人睡觉是睁着眼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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