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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第1页）

乳白色的光雾透过了窗沿的缝隙落在我的手掌上，皮肤一点点灼痛，而后皮肉烤焦的气味随着刺痛感一并出现了。

我只是痴痴地看着手掌心越来越扩散的烧焦痕迹，胸口终于有种被释放了的轻松感，让我合上了眼，将头颅也放到了那片淡泊的光晕中。

屋外出现了脚步声，我遗憾的想着今天也没能从梦中醒来的同时，隔扇被猗窝座先生打开，像是也已经有些习惯我的行为，他并没有像最初那次一样大发雷霆，只是走过来抓起一件衣服堵在缝隙：“或者我该把你关到地窖，你才能老实点吗？”

我疲惫又失望的趴在那一动不动，由着他把我扛起来丢回到床褥上，接下来他会把自己的脖颈撕开，引诱我去吞噬他。

这是我最痛恨也最无可奈何的事情，明明我并不想要成为恶鬼，但身体却总是与我的思想背道而驰，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操控着四肢行动，做出我根本不想要进行的举动。

“……今晚带你去吉原，你应该很想见见蝶子吧。”

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像是突然打开了一扇窗让初春乍暖还寒的风吹走了我脑子里的那些浑浊。

在我抬头看过去时，香甜的气味涌进了我的鼻翼，难以自持的饥饿感也跟着气味发酵起来，我没有办法反抗本能一般的抱住了他。

在吞咽的过程里，脑袋被他的手掌来回抚摸着，像是在安抚闹脾气的孩子一样，他轻叹着说道：“别作践自己了七海，那没有意义，你只能努力变强，不然以后你还会失去更多……”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蝶子的脸，呼吸在逐渐地令我刺痛起来，难以忍受的愤怒和痛恨让我想要撕咬他，只是付诸行动之前，我的理智告诉我，猗窝座先生并没有说错什么。

如果我足够强大，童磨先生对我产生顾忌，就不会赶去伤害我所珍爱的人们，弱是原罪这一点，在我这荒唐的梦境中竟然处处存在着。

这或许告诉了我，我本质里就是个渴望权利能够居高临下的恶人吧。

如果成为恶者能保护所爱的人，我想我可以接受化身恶鬼这件事，自私一点没什么关系的，比起失去蝶子或者失去阿织，亦或者是小豆，他们与我同为桃花姬的秃，现在桃花姬不在了……

或许会被分给柳姬，我要准备些见面礼给柳姬，请求他多照顾照顾她们，失去了姐姐带领的秃，以后的日子会非常艰难，说不定还会被楼屋妈妈直接丢去游廓变成游女。

那就太可怜了，我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桃花姬的那些东西肯定会被楼屋妈妈私吞，我还有什么可以作为能打动柳姬的礼物呢。

柳姬原本到了这边也没有变得很落魄，如今桃花姬没了，只怕楼屋妈妈为了稳定自己的场子，也会支持柳姬尽快接受桃花姬原本的客人们，花魁除了自由什么都不会缺，而我唯一无法给她的或许就是自由……

也不一定，我应该也能像先生那样飞高高了吧，或者我应该直接把蝶子他们都带走，可是我又能带去哪，我已经无法触碰日光，是个吃人的恶鬼，她们在我身边或许会比在楼屋更危险。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措，我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无能，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珍视的人，也没有办法给他们设想出更好的未来，我明知道他们处在怎样的危险氛围中，却不能为他们做任何防范。

有那么一瞬，我想起了那些被先生称之为猎鬼者的人，或许我应该求助于那些人，如果是他们的话，有办法杀死……

但我又想起了先生的脸，先生对我是很好的，他是真的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学生悉心教导着。

可先生也杀死了许多的人，我如果做什么的话，是大义灭亲不能算错事对吧，如果因为他对我的好而包庇他，会有更多的人如我失去了桃花姬一般，失去他们的家人不是吗？

无数的思绪在我的大脑里撕扯着，我不能够抓住任何一条思绪作为前进的方向走下去，这让我格外的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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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思索得太多让我渐渐吞咽的不难么积极，他便察觉到了我的异常，我舔干净唇边的汁液，试着把他推开一些，左右看了看想要找纸跟笔，他像是也知道我在找什么，松开了手起身去边上打开梳妆台下的抽屉，跟着拿出一叠纸和一支炭笔地向我：“总算是肯跟我说话了。”

我有些愣住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几乎要藏匿在深色的纹路里的眉宇弯出了一些弧度，他面容上的吊诡都被柔和了太多。

心脏被看不见的手握住了，受到挤压的心痛得要碎裂开，我只是放缓了呼吸让自己习惯这样的苦楚，拿过了纸张跟炭笔——

【先生何时回来？】

他看着纸张上的字片刻后，脸上的表情渐渐收起，显得有些漠然的回答：“明日，有事需要办，告诉我就好，不用等到他回来，麻烦别人。”

我垂下了眼，没有思索的写道【先生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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