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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而季明瑞已经不是他们初见时候的样子了，他那样苍老，像是用一个晚上走完了半生的颠沛。

朝她伸手，季明瑞眼底已经泛不起泪光：&ldo;这就走了?&rdo;

她来的时候拎来了一个银灰色的行李箱，现在还是那个箱子，里面装着她来的时候带着的东西。

连同身上的衣服，也是来的时候那件。

那时候她没有钱，衣服都是二三十的地摊货，随着她下楼，衣摆下面露出来的线头也跟着张牙舞爪。

季明瑞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忽然觉得年轻真好，两年三年的，并不会在人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而自己就不行，这几年他老了这么多，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他了。

&ldo;走出去拐两个弯才有公交，我想提前点走。

&rdo;陈当好在他面前站好，没化妆，眼睛下面黑眼圈严重。

&ldo;学校那边我帮你联系好了，直接住宿舍就可以。

等你大四实习的时候直接到市电视台，我帮你提前打好招呼。

&rdo;季明瑞说着也站起来，捞起自己仍在沙发上的衣服，从里面拿出一张卡。

陈当好下意识想要开口拒绝，他没给她机会：&ldo;不是什么大钱，你拿着走，我心里能舒坦点。

我也就给你这么一次，以后的日子你自己过，过不好也别回来找我。

&rdo;

陈当好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来。

她这么低着头不说话的时候，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吴羡。

季明瑞鼻尖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转了个身背对着她，他大声道：&ldo;陈当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拎着你的箱子上楼，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订婚结婚都照旧。

你现在要是走了，就再也没机会回来了，你想清楚。

&rdo;

&ldo;我想了很久，没有什么事比这个让我更清楚。

&rdo;陈当好淡淡回答他：&ldo;季先生，我是要走的，从一开始我就是要走的。

&rdo;

&ldo;……是我让你走的。

&rdo;季明瑞低下头，只有两个人的大厅里，他像是在自言自语：&ldo;我真是仁至义尽。

&rdo;

陈当好脸上的表情不变，想了想，还是道：&ldo;谢谢季先生仁至义尽。

&rdo;

她临走还要拿话堵他。

季明瑞发出一声轻笑，随着笑声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他觉得这一刻的感觉不异于吴羡离世，因为都是再也见不到了。

以前锁着她还能骗自己说她是自己的所有物，现在却是连一个借口都再找不出。

好在背对着她，她大概看不见自己在哭，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季明瑞没回头，带着点咬牙切齿的狠劲：&ldo;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