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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赖武威告诉他：&ldo;颜峻可不是学生了。

&rdo;

肖修乐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挂断电话之后转头去看颜峻，颜峻明明手上伤得不轻，却似乎感觉不到痛苦，正低着头看袋子里的药。

&ldo;不痛吗？&rdo;肖修乐问他。

颜峻抬起头来，看着肖修乐说：&ldo;痛，不过我可以忍受。

&rdo;说完，他竟然用自己裹了纱布的左手去握肖修乐的手腕。

肖修乐怔怔看他握住自己的手，感觉到他隔着纱布用了些力道，立即将手抽开，说：&ldo;你疯了吗？&rdo;

颜峻笑笑，他收回手掌，看了看厚重的纱布，说：&ldo;很快会好的。

&rdo;

肖修乐与他一起从医院里走出来。

这时天已经黑了，道路两旁点亮了路灯，有行人正在散步，穿着拖鞋推着婴儿车，姿态随意懒散。

肖修乐一边走一边对颜峻说：&ldo;所以你不是普通人类，你受的伤很快会愈合，你也没那么容易死。

&rdo;

这是肖修乐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地和颜峻讨论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他过去也是不信的，孤儿院的院长房间里有一个圣母塑像，可他盯着塑像看的时候，并不能感到心情平和。

他在孤儿院有个好朋友，名字叫宋乐驰，他总是对人戒备着，真心实意的朋友并不多。

宋乐驰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有神仙，有观音有佛祖，大概也有耶稣有上帝。

他们为此产生过争论，宋乐驰常常辩不过他。

后来他们都读大学了，有一天回来孤儿院，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的时候，宋乐驰突然从后面推他，说：&ldo;消消乐，你知道宇宙中还有更高维度的空间吗？&rdo;

他翻个身看着宋乐驰，&ldo;那又怎么样？&rdo;

宋乐驰说：&ldo;你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不等于不存在，只是你的目光实在局限，你永远不能理解他的存在而已。

&rdo;

肖修乐打个哈欠：&ldo;是了，知道你厉害了，睡觉吧。

&rdo;

他不想和宋乐驰继续争辩下去，但是他觉得宋乐驰的话大概是有道理的。

看不到摸不到的东西不等于不存在，可是换个角度来说，他都看不到摸不到了，对他来说也就是不存在的。

你们有你们的妖魔鬼怪，我只要我的科学社会，多好！

可是有一天，肖修乐突然发现自己看见了也摸到了，过去不存在的东西变得存在，他作为一个没有理想没有抱负的青年，是要去努力碰触事情的真相，还是吸取鬼片教训远离那些东西呢，到现在他也没有完全想通，不然他就不会和颜峻打篮球，打完篮球还一起吃晚饭了。

颜峻停下脚步，他站在路灯下面，倒影修长，只不过裹着纱布的左手的影子看起来像是膨胀的气球，他说：&ldo;其实我还是颜峻。

&rdo;

肖修乐认真而奇怪地看他。

颜峻眨眨眼睛，说：&ldo;我的身体受了重伤，我的族人为了救我的性命，让我的灵魂暂时离开我重伤的身体，栖息在这个叫颜峻的少年人身上。

&rdo;

肖修乐是个语文老师，所以他对语言的理解能力还算不错，他只是在意识到颜峻说了些什么之后，心惊地退开半步，脚下颜峻的影子好像都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他说：&ldo;你……杀了真正的颜峻，然后借尸还魂？&rdo;

&ldo;谁跟你说的？&rdo;颜峻语气无奈，&ldo;我说我杀人了？&rdo;

旁边一个散步经过的老大爷，把颜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带着怀疑的目光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