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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就比较荒唐了,这是直隶总督衙门发下来的批复,准武备学堂试制炸蛋。”
“炸蛋?”
徐菊人接过那份批准的电报,眉头一皱“先前试验,据说死伤了人命,不是说就不许再提了么,这是谁又把它翻了出来。
就算是想抖机灵,也要挑个时候,眼下这个时机……”
他说到此,忽然闭口无语,想来袁慰亭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才把自己叫来商量。
太后即将到新农观看会操,此时却有人要求试制炸蛋,此事不管成与不成,史季之乃至批准此事之人的顶戴都应该摘了再说。
他看看袁慰亭“耕翁乃是个持重之臣,怎么会批了这么一份荒唐的请求?”
袁慰亭冷笑两声“琉璃蛋年老力衰,精力不济,这些公函,多半是府中幕僚代为批复。
史季之与他门下几位幕友很是来得,多半是走了这个门路。
他这个时候研制炸蛋,这是故意让我睡不安稳啊。”
“他……未必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不怕他有胆子,我只怕他没脑子。
天下间,素来不乏有勇无谋的匹夫,若是会操时真的出了什么不该出的响动,卜五兄,我袁某人不但顶戴难保,就是项上人头,怕也危险。
你通知侦探局那边,给我多派些精明强干的人手,仔细勘察。
尤其是咱们新农附近,凡是眼生的人,都要盯牢一些,不可出了纰漏。
至于武备那边,等到太后观操结束,史季之的督学差不多就当到头了。”
他久视武备学堂为自己囊中之物,不管是里面培训的学员,还是每年一笔不菲的经费,都让其垂涎三尺。
只是武备学堂毕竟为章桐主创,朝廷已经剥了章相国的黄马褂,总不好连最后的底裤也除掉,是以还是让其自主办学,给章相留三分体面。
可是这回出了这样的事,新建陆军侵吞武备学堂的大势已定,接下来的,就是一些细节上的处理。
徐菊人点点头“容庵言之有理,这事我会去安排,老佛爷的慈驾,绝对不能受任何惊扰。”
武备学堂内,赵冠侯的日子过的还不错,他按着前世所看过的阅兵仪式结合自己目前所知的操典,所写的会操流程,经过四教习的手交了上去。
据说巴森斯对于这份企划案很满意,连连称赞。
毕竟这是赵冠侯用现代模式写出来的完整策划,与当下搞的条陈,不可同日而语。
巴森斯已经向几个洋教习表示,只要袁大人看了满意,巴森斯就会加以保举,只是现在两人还没建立关系,他的保举力度有限的很。
四教习与他虽然都是普鲁士人,但是私谊并不算十分亲厚,在这事上能出的力量有限。
是以赵冠侯就得抓紧安排赛金花的出场,为自己做个晋身之阶。
见到巴森斯时,是赵冠侯来到武备学堂的第二个周末,这次他没有回家,而是陪着四名教习到教堂去做了礼拜。
在那看到了那位同为教徒的普鲁士顾问。
这位普鲁士贵族五十几岁,身材适中,戴着单片眼镜,身穿军服马裤,给他的印象,总觉得这人像是个刻板的中学校长而不是一个军人。
与他同来的,则是普商礼和洋行大班,去岁山东曹庄发生教案,普鲁士趁机出兵侵占胶州(注,架空世界,比历史时间提前,类似情形后文不再单独解释)。
后由章合肥出面斡旋,将胶州半岛以租借形式,租与普鲁士九十九年。
同时规定金国需要以山东出产为抵押向普鲁士贷一笔款,而款项用途,只允许购买普鲁士所产军火。
具体条件苛刻非常,但总归还是签字画押,有人说章相公从中得了一笔极大的回报,想来宰相合肥天下瘦,章相公家财万贯,怎会贪图普人存于汇丰银行那五十万马克的回报,此种说法定是污蔑无疑。
是以礼和洋行大班,于新军中,亦相当于半个粮台,与巴森斯之间,自是就有了许多接触。
等到礼拜结束之后,四个教习将赵冠侯带过去与巴森斯见了面,巴森斯倒是很有礼貌的与他握了握手,但是没有继续交谈的意图。
他出身普鲁士贵族,乃是堂堂男爵,自是不怎么看的上一个小小的学员。
即使他能说一口地道的普鲁士语言,能写出一份非常完美的策划案,在巴森斯看来,也不过就是个优秀的办事员,与贵族始终是两回事。
接下来,施密特提出,有一位状元夫人邀请巴森斯参加酒会,倒是让他很有些兴趣。
他平时没去过津门的烟化之地,对于这里面的门道并不清楚因为出身贵族的关系,对于金国的贵族向来抱有好感。
同时也知道状元是金国极为尊贵的一种头衔,能够被邀请参加贵妇人的酒会,这是他在金国从未享受过的殊荣,便也欣然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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