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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3页）

拆除城墙，是为了不容进犯的敌人，在我们的国土上站脚停留。

&rdo;&ldo;那可以进行野战，&rdo;李ju人截住说，&ldo;昔日我轩辕黄帝，大败蚩尤于涿鹿之野，一战成功，这是有历史记载的，可从没听说拆城！

&rdo;

李佩钟说：&ldo;抗日战争是历史上从来没有的艰难困苦的战争，这战争关系整个民族的生死存亡，这战争由革命的政党领导，动员全体人民来参加。

很多事情，自然是旧书本上查不出来的。

&rdo;

&ldo;把城墙拆掉了，城关这么多的老百姓到哪里去？&rdo;拿糙珠子的老头儿鼓了鼓气问。

&ldo;假如敌人占据这里，我们就动员老百姓转移到四乡里去，给他们安排吃饭和住居的地方。

有良心的中国人，不会同敌人住在一起。

&rdo;

&ldo;那样容易吗？&rdo;李ju人说，&ldo;城关这些商家店铺，房屋财产，谁能舍得下？&rdo;

&ldo;是敌人逼迫着我们舍得下，&rdo;李佩钟说，&ldo;看看我们那些战士们吧，他们背起枪来，把一切都舍弃了！

这年月就只有一条光荣的道路，坚决抗日，不怕牺牲！

&rdo;

&ldo;我也是为你着想，&rdo;李ju人降低声音说，&ldo;你是一县之长；你领导着拆毁了县城，将来的历史上要怎样记载呢？&rdo;

&ldo;历史上只会记载我们领导着人民，艰苦奋斗的战胜了日本侵略者，不会记载别的了。

&rdo;李佩钟说，&ldo;对！

每个人都想想历史的判断也不错！

&rdo;

三个老头儿还要麻烦，群众等不及了，乱嚷嚷起来：&ldo;这点儿道理，我们这庄稼汉们全捉摸透了，怎么这些长袍马褂的先生们还不懂？别耽误抗日的宝贵时间了，快闪开吧！

&rdo;

他们一哄散开，镐铲乱动，尘土飞扬，笼罩了全城，三个老头儿赶紧躲开，除去李ju人，那两个还转回身来，向县长鞠躬告别，从原道走回去了。

一路走着，拿糙珠子的老头儿感叹的说：&ldo;我们每天起来，连个遛画眉绕弯儿的地方也没有了！

&rdo;

拿腰子的说：&ldo;李老ju吊嗓子的高台儿也拆了哩！

&rdo;

李ju人却把马褂的长袖子一甩，唱起戏来。

三十二

三个老头儿从城墙上下来，到了李ju人的家里，一进院子就听见李ju人的女人正在屋里唱《玉堂春》。

李ju人的宅院，有些没落地主的性质。

大门的黑漆剥落了，影壁前面的养鱼缸里，栽种着几棵大葱，也早就冻干。

正房窗台前面，原有两棵高大的石榴树，因为冬天没人养护，死了一棵。

进屋里，是一股强烈的发霉的羊肉馅味，一撩门帘，这个唱戏出身的、李ju人的小婆儿，李佩钟的母亲，正坐在炕当中包饺子，她的艺名叫郭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