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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李长庚和顾岳搬了竹床躺在正堂里，前后门大开，南风习习，很有几丝凉意。

一觉醒来，村中仍是静悄悄的，顾岳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过了片刻，才醒过神来，看看李长庚还睡得正熟，

便悄悄起来，想着看一看父亲生长的村落。

村中道路复杂，顾岳不敢走远，只在附近能够看到李家后头那一小片毛竹林的地方略转一转。

李长庚家离李家祠堂很近，祠堂房屋高朗，开阔通透，李氏族人，家里房舍狭小闷热的，往往带了凉席到这里来睡午觉。

顾岳有些意外地看到，正堂大门外的深阔的屋廊下，何思慎摇着薄扇，靠在竹躺椅里，闭目养神。

顾岳脚下略一迟疑，何思慎已经察觉有人过来，睁眼看看，用蒲扇示意顾岳过来，顺手又将躺椅后头一张小竹凳拖出来。

顾岳在一旁坐下，何思慎似知他心中疑惑，仍是不紧不慢地摇着蒲扇：&ldo;别大惊小怪的，李家祠堂占的位置好，阴凉又开阔，最重要的是墙高门厚，易守难攻，所以农忙时节，男丁大半出了村，各家都会将小孩送到这里来集中看管。

我凑巧在村里，自然得做一做这个看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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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孩子本就皮实好玩闹，当地向来有&ldo;四岁五岁讨人嫌，七岁八岁狗也嫌&rdo;之说，习武之后更难以管束，何思慎积威甚重，再闹的刺头儿见了他也大气不敢出地溜边走，所以农忙时节他若在村里，这个看管人，还真是当仁不让。

这个中内情，顾岳却是以后方知，此时只想到当年长脚郑七趁农忙季节攻入李家桥的事，便拿来问何思慎：&ldo;是不是那一回有过教训？&rdo;

何思慎叹了口气：&ldo;正是如此。

死了七个男孩，五个女孩，还有好几个落了残疾。

李家桥还没吃过这么大亏，也是大意了，从那以后，不敢再以为威名在外就松懈了警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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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岳紧绷着脸道：&ldo;匪患如此深重，衡州驻军太不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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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慎：&ldo;我读过一本德国人写的兵书，名为《战争论》，那著者反复强调：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

我国自两宋以来，皆是以文统武，以为军略决于政略，倒是英雄所见略同。

前清以来，处处匪患深重，无非病症之表；若不能治本，终究无从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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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岳不以为然：&ldo;什么以文统武，重文轻武才对！

两宋以来就是犯了这个毛病，自坏长城的事干了一次又一次！

自以为不论外寇还是内匪，靠着半部《论语》、坐而论道就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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