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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我并没有回迎双阁。
叫青衿去传了话,只说明日上值却还未曾写好折子。
其实论理,休完婚假第一天去点卯,对公务上并没有什么要求,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只是今夜与若白只一墙之隔,我实在舍不得离开。
躺在榻上也睡不安稳,总是迷迷糊糊似在一刹那陷入了梦境,可不过一个悠长呼吸,便又转目醒来。
许是明日要上值,有些心焦了。
我索性起了身,披衣坐在了案前。
“大人怎的又醒了。”
听见动静的青衿进来,见我起了身,便添油点灯,立在我身侧。
“明日上值,还是将折子写好的好。”
见我取下笔,一旁青衿已磨起墨来。
今日若白说了王府的事,我觉得有趣,亦觉有写一写的必要。
想来王府之事,没人敢写,也没人如我这般及时知情,“虽说明大人和圣上不要求,但自己还是要对自己严苛一些,高标准严要求,才是进阶之道。”
青衿点了点头,专心磨墨,不再说话。
他向来喜欢我自律一些。
第二日进了奉议司,明诚之依旧不在,大约还在礼部。
钟毓比我来的稍迟一些,放了包就坐到我隔壁,挤眉弄眼的问我,“昨夜若白去你府上了?”
果然是奉议司的人,消息来得这样快。
我面色不动,心内有些发虚,却要强装镇定,“啊是,若白说在京师没有熟人,离了王府又无处可去……”
“离了王府?怎么回事?”
钟毓忽然来了兴趣。
我几句搪塞了过去,他忽然又凑过来,低声道,“若白怎么说都是尹川王的人,圣上看着尹川王就如瓮中王八一样,知道他蹦跶不了几下子,因此怎么胡闹也就随他去了。
你可不一样,今上最恨龙阳之风,你若真想与若白有些什么,也该遮掩着些才好。
你可知那滁暮馆怎的名声大噪了?还不是因为朝暮在滁西的后头,今上便是恨,也不可能过了妓窝亲自去抓人。”
不遮掩才更能证明心怀坦荡呢。
我对若白,只有相救之恩,援手之情。
只是心底总觉得少些这么坦荡的底气,于是就只在心里喊了几声,嘴皮子却一动不动。
“啊对了,你说若白离了王府没有熟人?”
刚坐回去没多久的钟毓忽然又凑过来,他今天早上大概吃了韭菜包子,口气有些重,我略略侧了侧头。
“当年他未入王府时,我们几个都去过,说来也算是他的恩客。”
钟毓仿佛想起了什么,笑的有些猥琐,“细论起来,若白身上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好处呢,可比那些青涩的小丫头要厉害许多。”
我点了点头,只觉耳尖已烫红了。
往日里奏折都是交给明大人送去相府的,凤相挑几本有趣的再转呈圣上。
如今明大人、凤相和圣上都在礼部,奉议司收起来的折子可要谁去送,又要送到哪里,我辛辛苦苦一晚上琢磨出来的折子,又能不能如愿见了圣上的面。
我有些愁。
于是主动往钟毓那侧挪了挪,“钟大人,这几日的折子……”
“哦,这几日折子都是我去送的,刚好你今日来了,那就劳烦你跑一趟吧。”
钟毓将司里诸人的折子分门别类的放在匣子里,递给我,我这才注意到他眼下有些青,“昨夜老爷和夫人要给我说亲,我给拒了,在书房外跪了半晚上,今日膝盖还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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