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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嘴里咬着布团，不能说话，只能点点头，表示支持。

“那我开始了。”

姜白芷深呼吸几次，立刻从药店里拿出一次性口罩、头套、消毒手套、白大褂，给自己穿戴好之后，又拆了一套手术套装，一瓶酒精。

先用酒精给二哥大腿上的伤口冲洗，仔细切割掉发炎的腐肉，然后再次冲洗干净，姜白芷才开始缝合。

缝伤口不像缝衣服，缝衣服要细密，缝这种外伤口，则要缝的开一些，不让伤口裂开就行。

二哥大腿上的伤口有两根手指那么长，姜白芷也只缝了十二针，小腿上的伤口在小腿肚侧面，有一根手指长，姜白芷怕这个位置容易崩开，多缝了点，缝了七针。

缝好之后，再次消毒，然后用紫草油泡过的凡士林纱布盖在伤口上，再覆盖一层酒精泡过的纱布，最后用干净消毒纱布包裹起来，最外头则是用一层老布裹住，轻轻绑住，以免里面的纱布脱落。

在一排烛光下处理好二哥的伤口，姜白芷觉得自己眼睛都快瞎了，手指、手臂也在微微发抖。

“好了。”

她舒出一口气，暂时没有管满头大汗的二哥，而是给大哥嘴里也塞了个布团，然后换了个医用消毒手套，继续给大哥做手术。

天知道，她上辈子只是个护士长而已，虽然有过在手术室给医生递东西的经历，但完全没有动过手术——她要是有这能耐，就不是护士，而是医生了。

这辈子，也就几年前迫于无奈，给村里一个摔断腿的人做过一次外科手术。

但现如今也还是没办法，这个世界少有能做、敢做外科手术的大夫，即使是这辈子教过姜白芷医术的姜父，会的程度，也不一定比姜白芷高深多少，至少姜白芷还有预防伤口发炎的特效药物。

她只能自己动手。

等她把两个哥哥的伤口全缝合、包扎好，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将近三小时。

不止两个哥哥痛出一身汗，她自己也紧张出了一身汗。

姜白芷把身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全弄下来，白大褂丢到药店里一个椅子上，其他的一次性用品，则是搞了个大垃圾袋装好，丢进里面的垃圾桶里。

没用完的酒精，还有用完了的酒精瓶、碘伏瓶、其他药瓶等等，都是分类放好。

确认没留下不该留的东西之后，姜白芷才像刚回过神来似的，把两个哥哥嘴里的布团拿出来，掀开蒙在他们眼睛上的厚布。

“我以前也没做过这些，有些紧张了。”

她解释了一句。

至于先前为村里另一个人做过类似的手术，她没提，哥哥们也不知道，真以为这是她第一次做。

两个哥哥点点头，“难为你了。”

一个姑娘家家的，迫不得已动刀子，在他们眼里，确实是难为她了。

姜白芷去弄了盆热水，给他们俩擦洗身子，换了套干净衣服。

“大哥的右胳膊得露在外头，这边的衣袖就不穿了；二哥的右腿也一样，这边的裤腿不能穿。”

两个大男人有点涩然。

即使是亲兄妹，这么给他们擦洗、换衣服，其实也是不太合适的。

大哥本来都提出把他们俩的媳妇喊过来帮忙，但姜白芷扯着嘴角，“让她们俩来？你们不怕，我还怕她们故意下一个重手，把你们俩的伤口给扯裂开了呢。”

姜白芷做护士时，什么情况没见过，给亲哥哥擦洗一下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再者说，即使这个世界的人，可能会对此指指点点，可她自个不大大咧咧往外说，人家也不会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