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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我给我爸打过电话，又进屋去，我妈还是刚才那个姿势坐着，一动不动。

屋子里静得吓人，我想听到我妈说话或者一声长叹，可都没有。

我爸终于来了，我为他开门，他用倦怠和烦躁的目光看我，然后进屋，他对我说，你先出去吧。

我走出房子，来到大街上，想看看阿俊坐在什么地方等我。

周航，他叫我。

阿俊依然站在拐角的黑暗里。

我走过去，看见阿俊搓手，天冷了，他在外面站了这么久。

我们注视对方，什么话也没说。

阿俊笑了：&ldo;没关系，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rdo;

&ldo;废话，我比你高，我顶着。

&rdo;我也笑了。

&ldo;多得是比你高的……&rdo;

我们并排靠住墙站着，阿俊问我跟我妈具体说了什么，我只回答我妈让我找对象结婚，骂我不要脸，其他的我也不想对阿俊细说。

站了有二十分钟，我说我过去听听，看我妈好些了没有。

我让阿俊先回去，站在外面太冷了，阿俊回答：怎么可能回去，你快去吧。

我来到屋子门口，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门虚掩着，是我爸在讲话，我能听的一清二楚：&ldo;……薛萍劝我，根本没必要管他，二十好几的人了，不知道是非好坏，值得跟他生气嘛？搞得关系这么僵，他把你当仇人恨。

如今这种事情警察不抓，咱们就跟他说体谅他、理解他、让他高兴，咱们总有个生病的那天，到时候躺在床上他还能给你倒杯水，擦个身，还觉得你对他挺好。

何乐而不为呢？有些孩子值得大人操心，有些孩子不值得。

薛萍这话说得我茅塞顿开，五十几岁了到现在刚刚明白，咱们永远是为他好做恶人，结果是不得好报……&rdo;

&ldo;太寒心了……对他好，没用啊，我就是个傻子。

&rdo;我妈说话的音调很低，也非常缓慢，好象自言自语：&ldo;今天我才看出来，周航很自私的，他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我做的这些事真不值得，太蠢了……&rdo;

外面或许比较冷，可远没冷到彻骨的程度，然而我觉得浑身冰得发僵。

我回到阿俊身边，阿俊依然靠墙而站，他低着头，好象在沉思，根本没注意到我。

阿俊终于抬头，&ldo;怎么样？&rdo;他问。

&ldo;没事了。

&rdo;我语气如常地回答：&ldo;咱们回去吧。

&rdo;

&ldo;你跟你妈说要回饭店了吗？&rdo;

&ldo;用不着说。

&rdo;

&ldo;周航，你爸过一会肯定要走，要不你今天晚上住家里，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