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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黎吐了口浊气,眼里的血腥渐渐消去。
他拿起笔,重新又拿出洁白的画布,提笔在上面画着。
仅仅一炷香的功夫,画布上就呈现了一个垂髫女孩。
小女孩不过穿着灰色绫罗,上面没有什么纹路,明明只是总角打扮,眼底却有着超过同龄人的成熟,大大的眼睛望着前方,手里握着馒头似乎要递给什么人。
江清黎眼底又呈现出嗜血的腥色,大笔一挥,浓墨泼洒上去,乌泱泱地一片黑河就这么地围绕在女孩身边。
屋外,花一已经到了门口,原本壮硕的身子此刻弓着腰,尽量让自己缩成一团,刚毅面庞也锁上浓浓的愁雾。
该来的总是会来。
咬了咬后牙槽,男人沉着嗓子道:“主子,罪奴花一前来请罪。”
男人头也不抬:“进来吧。”
花一弓着腰推开了门,踏进房门立刻跪在地上,朝着江清黎的方向重重磕了个头,凄声道:“花一知错了。”
江清黎依旧不看他,只是细细地描绘着女孩的发丝,等到女孩的刘海全部画完了,才淡淡的叫了起:“别脏了我的地板,起来吧。”
花一站起身来,还是不敢抬头看男人的脸色。
江清黎蘸了蘸墨水,又开始描女孩的眼睛,见花一一直不吭声,不禁开口道:“难不成让我请你回答吗?”
花一杀人从来不眨眼,堂堂八尺大汉却被这一声吓得打了个哆嗦,要不是刚刚主子已经明确表示不喜他弄脏地板,否则他差点又跪了下去:“回、回主子,奴才明明已经将她送到了屠宰铺子,不知为何、不知为何竟被人掉了包,扔到语安坊了......”
江清黎呵地一声,语气凉凉:“这么说来,从前你都是将那些个死奴送到屠宰铺子供人食用,如今京兆府尹发现了,这可是犯了大罪。”
花一被这一声冷笑又吓得一哆嗦,整个发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不、不是的........那些肉不是送给人吃的,铺子里、铺子里的屠夫处理好以后,都是送狩猎场里的野兽吃的.......这规矩是从老主子、老主子定的……”
江清黎此刻正描着女孩丰润的唇时,听到花一说到“老主子”
三个字,笔锋一转,竟撇出一笔细细的墨来。
她这样无辜的样子好看。
不,太小了。
还是长大点好。
“处理掉吧。”
江清黎痴痴地看着画中女子。
“如今这世道太平,有些东西是该结束了。”
“喏。”
花一心下一动。
主子这是,不怪罪他了?
“查出是谁调换的,杀无赦。”
听到主子熟悉的语气,花一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应到:“喏。”
正犹豫着要不要告退,谁知江清黎又问了句:“最近御衙门有找上你们吗?”
花一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慌忙回道:“没有。”
一室寂静。
男人抬笔刷刷两下,画作完成,见花一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不耐烦:“下去吧。”
这就完了?
花一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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