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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沸腾的高声呐喊中，方珩的右手被高高举起，他的脸上不见丝毫波动，眼底满是充血的戾气。

看着台下众人眼里的贪婪意味，方珩顿感无趣地闭上了眼。

力尽之余，堵上最后一击是他为自己奔的最后一条生路。

他十七岁开始打拳。

从为了一碗八块钱的牛肉面再到一个月两千五的房租，十年的时间，他也从一个黄毛小子变成一个令对手闻之色变的‘黑狗’。

他逐渐迷失在胜利和金钱的漩涡中，无法挣脱。

“黑狗，很不错，我没有看错你。”

听到徐明华的声音，方珩睁开眼。

裁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台上只余下他和暂时没了意识的‘疯羊’。

抬眼看向观众席，输了赌局的年轻雇主不见方才的笑意，阴着脸瞪了他一眼后大步离开。

领会到对方告诫的神色，方珩漠然移开视线：“徐总，我说过，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输。”

徐明华乐呵呵地应着，走上台拍了拍方珩的肩膀道：“做得很好，明天继续努力，要是能再赢一把，少不了你的好处。”

相比同龄人，方珩眉眼间充斥着历经沧桑的颓败。

精致的眉眼微微低垂，右眉骨敛着一道凸起的伤疤，像不停吸血的水蛭一般，紧紧攀附着。

听到徐明华的话，方珩活动指关节的动作停滞片刻，复又漫不经心地掰正错位的无名指。

“徐总，这是最后一场比赛，今天开始之前您答应过的。”

徐明华心中冷嘁，浑然不在意方珩的态度：“可你赢了不是吗？最后一场，只要明天你能继续赢，我就放你离开。”

方珩抓了抓头发，忍着全身的酸痛穿上外套，走过去将昏厥的‘疯羊’扶起来：“那一道把尾款结清吧，就明天最后一场。”

说完，不等徐明华的反应，方珩搀着‘疯羊’离开。

在这一行混的人，他们的初衷都是为了能填饱肚子。

哪怕他们的名声在有钱人的热捧下已经如雷贯耳，但在这座繁华冷血的地下城里，他们只是一个具有表演价值，供人一笑的玩具而已。

是死是活，除了自己没人会为他们操心。

方珩将‘疯羊’带到诊疗室，扫过周围见惯不惯的眼神，离开前扔下一沓还没捂热的票子。

徐明华嘴里叼着雪茄，倚靠在绳子围栏上表情意味不明。

回想起方珩打定主意要散伙的话，徐明华捻了捻手指，朝身后的助理打了个手势。

助理拿着平板走上来。

“这是最近几个正热的拳击手新贵，实力都很不错。”

徐明华睨了一眼，随手指了一个：“就他吧，黑狗明天比赛结束就处理了，别留下把柄。”

养不熟的狗，就算是亲手毁了他也绝对不会留给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