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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3页）

格窗上所有眼睛都消失了。

小声地给老婆交待过什么。

到我跟前无言地站了站，慌忙离去。

齐嫂替我屋里屋外忙着。

无论她说得如何灵验，我也喝不下小媳妇哪弄来的盅人奶，腥。

近来都在说，老会计家积德，她终归&ldo;有了&rdo;。

村里大嫂小婶都来看过：屁股圆，肚子尖，那还有说？儿子。

她还夸张地腆着并不出怀的肚子，进进出出，朗声说话。

喜晕一家子。

外屋，齐嫂拆房般动静地折柴烧火。

埋怨烧灶不好，火扑脸。

锅盆乱响地热潲水喂猪，夸我猪乖，槽口好。

夸我命硬，挺得住邪。

咒幺妹家那长哭的黑狗。

巧吧，它早不停，晚不停，出大事就停了。

背时死狗，要害烂肠瘟！

她憔悴的雀斑脸右眼发青，拉下黑裹头一角遮着，尽力掩饰丈夫的恶习。

挨了打，哪怕打得几天下不来床，她也嘴闭紧紧。

怕丑。

周身火辣。

猛地趴床边，我开始呕吐。

不停地吐，绿胆汁都吐出来。

&ldo;没踩到岩蛟算走运了。

你么一早就往那钻呐？&rdo;我气才稍稍喘匀，齐嫂即小声翻起老帐，&ldo;还记得那年把狗丢苕窖里？不由你不信喽，兄弟，做不得的。

&rdo;

老天哟，哪疼捏哪！

呕吐耗尽气力，我软绵绵悠气。

身子瘫软。

心慌，头晕，一额冷汗。

感觉瘦骨嶙峋的胸骨下，心脏在艰难搏动，似撑不住了。

觉着从未有过的孤凄。

阳光从格窗投进屋。

我知道，此时满世界阳光灿烂，而我心里却一片漆黑：孤身一人，我勤奋，我拼命，饱尝艰辛而不见任何希望。

爱，却不敢。

有人说，世间最痛苦的，莫过&ldo;得不到&rdo;和&ldo;失去了&rdo;。

我看，我是二者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