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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虽说不上精致，却也不失几分漂亮。

土家手制素装，都紧衣肥裤，洒脱而性感。

但让姑娘挑担，一大男人后面甩手跟着，明天坡上岂不热闹？我笑着摇头。

&ldo;怕么子唦？&rdo;她来接担。

我还是摇头，犟着换了肩又挑着走。

她站下了。

既而气鼓鼓扔下句话，去背起那背篓就跑。

当我再抬头，她没影了。

我知道她是好意，待人实在。

她家兄妹，跟一队俩姐弟开&ldo;扁担亲&rdo;（换亲）。

对象才个皱巴巴十三、四岁孩子，仅她肩高。

在土家，八十岁婆婆能爬树，二十岁媳妇不栽秧。

好些规矩，叫人永远不懂。

可逢端午、大年初一，我见过这&ldo;准女婿&rdo;来走亲。

火塘边，这孩子端坐半天，再回去。

幺妹却早躲得不见人。

俩兄妹，对此都像是在尽责任。

欢声渐渐听不见了，我远远落在后面。

好容易捱到凉桥。

土家凉桥，不仅跟土家吊脚楼样铺张，更是极尽奢华。

巨大石墩上，卧几棵千年古木为梁。

建起气派的长廊式双重长顶木楼。

高檐阔廊，八抬大轿都能过。

站桥正中，仰头能看清主梁上建桥题记。

历史少则几百年，多则上千年。

据说，旧时凉桥绝不单是桥，而是土家人聚集议事处，大舞台。

&ldo;女儿节&rdo;青年男女在此对歌，两旁长岸则观众云集。

未婚女子，都手捏红蛋。

对歌会毕，欢声雷动。

有情男子纷纷涌向&ldo;女儿&rdo;群，去意中人手里抢蛋。

女子若有意，羞涩推拒间任其抢去（蛋有&ldo;鸡生蛋，蛋生鸡，延续不断&rdo;的寓意）。

反之则捏碎。

这相亲会场面，我却从没见过。

想必都&ldo;破四旧&rdo;前的事了。

不敢久坐，歇歇又起身。

性格命定的，我开始恨起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