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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旁边，还垂头立着哪来俩&ldo;牛鬼蛇神&rdo;（地、富、反、坏分子）陪斗，战战兢兢。

她缩着头，全身打抖。

不知缘由的声断喝，被照头两拳，她重重摔在地。

再重给挂牌，瘫跪那。

这叫杀下马威，批斗会镇场。

看不出，桌后那人‐‐上次去大队部，我见那矮子。

短手短脚，居然大队革委会主任。

雕花桌边站起，他拿着话筒手指石楼：&ldo;都看看，都看看！

不是地主庄园是么子唦。

刘文彩（解放前四川著名大地主）的功夫都搬来了，盖高楼！

嚣张啊。

你在向哪个示威？要不要再砌个水牢哇？狗胆包天！

&rdo;

人们视线里，白墙黑瓦的三层石楼，巍峨高耸。

&ldo;睁开你狗眼看这个。

&rdo;

跪地人细长的&ldo;狗眼&rdo;没睁开，几百双人眼倒圆了‐‐主任威严举起只瓦罐，声响震天地倒桌上：几块银元和对小银碗。

我不由心一紧：这不就是那天挖出，我慌忙火急送大队部，交他手上的？猪圈边挖坑种南瓜，我刨开些乱石……可怎断定，就一定是她的，因为搭界她家菜园？现在我想起，当时半截红的神情了。

他几次找我，站门边却终没开口；想起当时齐巴子，委婉阻挠我送大队去的用心。

可当时我怎就那兴奋哪。

地主本就没有活的理由，开会跪斗，平日交柴交炭，连垒个石头房子都重罪，就更莫说还被抓住藏啥东西了。

&ldo;留着银元、银碗在等么子唦？狗日的，说，变天账都埋了哪？说！

不说找个磨盘来挂了斗！

找个来，磨盘呢？狗日的……&rdo;

惊惶地我赶紧把膝头低放下来，让军大衣下摆，尽可能遮住屁股下石磨。

我心情复杂。

想起因历史问题，挂牌挨斗、挨打的父亲。

想到半边红那破房，挖地三尺会垮塌。

更担心猪圈边进一步搜挖，我猪圈粪坑要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