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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帝王之口（第2页）

岂料小皇帝完全不吃这一套：“朕想知道的是，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说具体些，不要这么模棱两可。”

看康熙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沐剑屏心下止不住地叹气，以她对小玄子的了解，这位绝不是那种凡事喜欢揪着不放，刨根问底之人。

所以说隆禧之前在康熙面前的表现是有多么差劲？以至于只是发生过一次的变化，就让康熙这么难以置信，一定要询问缘由。

眼珠一转，又想好了一番说辞，于是再一抱拳，道：“其实是这样的，纯亲王他……”

“你先等等。”

康熙摆了摆手，方才沐剑屏不经意间显露出的表情他太熟悉了，心知对方又要巧言诡辩了，于是对旁边的隆禧笑道：“隆禧，还是你自己说吧。”

“……”

隆禧突然被点了名，不觉心中一紧，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旁边的沐剑屏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说这小子该不会这么老实，连个谎话都不会编吧？就算一时之间想不到该怎么说，那至少可以解释为是自己连日挑灯夜读，效仿古人头悬梁锥刺股，反正康熙也无法验证这话的真伪，说不定还能赢上几分感情分呢。

“皇兄，臣弟……臣弟能不能下次再说。”

隆禧忽然低下了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康熙看他的模样，又觉得很是好笑：“却是为何？”

“外面天气太热，臣弟大老远跑来，又站这儿背了好一会儿书……总之身子不太舒服，还请皇兄早些让臣弟回去休息……”

当然隆禧有他自身的优势，年龄小又受宠爱，撒娇装可怜是他一贯的伎俩。

方才摇头晃脑信心满满背书的时候可看不出来他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看着隆禧鬼头鬼脑的样子，康熙就知道这小子又在撒谎，不过现在自己倚在龙榻的软垫上，不觉间确实有些乏了，也不愿和他计较这些，遂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你回去吧，过几天朕要再检查你的功课。”

心中只道但愿隆禧今次的表现不是偶然和意外。

……

自那天之后，隆禧又陆陆续续去养心殿给康熙背了几次书，每次的表现不说完美至极，但也都是可圈可点，让康熙越发地放了心，坚信这个弟弟那日的表现不只是昙花一现般的短暂，而是真的开了窍。

只是每次在背完功课之后，隆禧都会在第一时间从养心殿逃走，所用的借口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头疼肚子疼昨夜没睡好，出来着急靴子穿差样儿了，午膳吃了一半的小包子忘了让下人收走，晚回去会馊掉……总之康熙想知道隆禧为什么突然间改变这么大，对方就是不让他有机会问出口。

这天在检查完功课之后，隆禧又找了个借口溜掉了，康熙一个人负手在内殿缓缓踱着步子，一旁伺候的温家兄弟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心说平时纯亲王功课背得不好的时候，皇上眉头深锁，怎么最近王爷功课完成得这么好，皇上也眉头深锁呢？

康熙一边沉思一边来回走反复走了几圈，终于停下了步子，问身后的温家兄弟道：“你们觉得，纯亲王如何？”

康熙这句话，并没有明确指向哪个方面，只不过最近他和隆禧的交集只有功课方面的，所以自然是问隆禧头脑如何。

这温有方温有道伺候皇帝好几年，也早已练成了人精，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说了会让小皇帝高兴还不会觉得他们是在溜须拍马。

于是由哥哥温有方为主，弟弟温有道在旁作补充的一番话很快就说出了口，大约也都是夸奖纯亲王隆禧聪慧绝伦，敏而好学，颇有当今皇帝与先帝少时之风。

“隆禧其实是个聪明的孩子，只不过少了几分自信而已。”

在温家兄弟说完之后，康熙叹道：“但是你们不觉得最近他的变化实在有些大吗？”

温有方笑道：“纯亲王不是变了，而是长大了。”

这话说得甚合心意，康熙顿了顿，嘴角缓缓浮现出一丝笑意，一直以来他都对隆禧寄予厚望，也曾想象过这个精怪的小鬼长成翩翩少年的样子，只不过想象固然美好，但依旧无法打消他心中的疑虑。

“行远必自迩，登高必自卑，万事万物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人也是如此，又岂有一夕之间就长成的道理？”

康熙边说着，边大步向外走去：“朕要亲自去隆禧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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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隆禧书房外的时候，隔着道门都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那是一种介于孩童与少年之间的男声，很明亮，很稚嫩，又带着几分少年人该有的勇而无畏的爽朗。

康熙放缓了步子走到门前，又冲身后跟随着的温家兄弟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二人不要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