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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绮凝让笑竹写了拜帖给信一并送去江家。
戌时末刻,晚霞将天空拢成红晕,太子别院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陆绮凝听门口侍卫来禀时,她微微吃惊,道:“快请。”
她在春景堂的贵妃榻上坐着,朝内室瞧了眼,南珵这会儿刚进去沐浴,罢了,她还是去院中见人罢。
她起身出春景堂门,恰好与被婢女迎到月洞门处的席策对视一番,她之前说别院大门永远为席策开着,如今人来了,她倒不知人来目的竟为何。
待席策给她施完礼也坐下后,陆绮凝道:“不知席姑娘所来为何?”
在她对面坐着的席策,抿了抿唇,她心中有诸多疑惑想问,她姗姗道:“能否请太子妃帮我把沈翎约出来,我想见他。”
有些事席策不能不说,更不能不做。
陆绮凝不怀疑席策此举,上次在昭兰寺没见着,想见再正常不过,但是她怕的是席策会出其不意,口中所言与心中所想不一。
“三天后,月川亭的夏凉宴,席姑娘不如喊上妙娘子一道前往。”
她注意到席策伸展放在月牙桌上的手微微蛐卷回去,懒洋洋道:“届时换首曲子罢。”
席策本不敢抬眸瞧陆绮凝,她上次在隔壁院中出言不逊,虽然眼前人并未怪罪她,但她心中还是有些触的,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也不是旁人啊,哪能让她心平静,她心这会儿也跳得厉害。
“民女谢过太子妃。”
陆绮凝轻笑道:“不必谢,本就是官家该查之事。”
她瞧着席策眸中闪过惊讶,大致也猜到了,这姑娘到如今也还不知她和南珵在查席家案子,她直白言语,就是想让这姑娘将自个知晓当年事的概况告知她,以备不时之需。
席策楞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明白太子妃用意,“我双亲勤勤恳恳,不曾开罪城中富商人家。”
“十年前席家铺子着火时,民女还在书院呢,待有人慌里慌张告知时,城中沸沸扬扬言语,就是沈家夫妇纵火烧死了我双亲。”
当时从书院跑到铺子时,她双亲尸身已经没了,那间被烧焦的铺子烟味呛人,无一人靠近,铺子外清清冷冷,十米开外却窃窃私语声不断。
她还怪不了旁人事不关己,不施以援手。
双亲没了,家散了,她被远方母家亲戚怜悯,带走做了珈音娘子,这一离开江南,就是十余年。
这么多年,无数日日夜夜,她无时无刻不想亲手杀掉沈家夫妇,奈何当时她手无寸铁,如今回来,沈家却不见踪迹,沈翎带发修行,就能减轻当时罪孽吗?
席策抬手将她眼角滑落的泪水擦拭掉,那是不能够的,她一定要手刃仇人。
陆绮凝从自个袖口拿了帕子出来递给席策,“沈翎双亲在不久后,被人杀了,那白骨刚被找到,丢在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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