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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往事历历 上（第2页）

择善诧异地挑了挑眉，探询地看看梦灵，梦灵笑道：“七哥，方才我在后院看舞娘们排练歌舞，预备太后寿宴上跳的呢，不如你去看看可还使得？我同赵将军聊几句就来。”

择善见她她浅笑盈盈，并无不妥，便点头道：“那我且去后院等你。”

梦灵径自迈进了忘忧阁，赵瑾怀只得跟了进去。

她命却云到门外守着，方转过头来睨着赵瑾怀，却只是不言语。

赵瑾怀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四目相对半日，只得败下阵来，先开口道：“不知叫我何事？请讲。”

梦灵微微笑道：“只是半年没见，竟这么生分了？你不是曾说过要与我结为兄弟么？你不是还曾许诺过要护我周全么？赵大哥，怎么今日见面，你连声称呼都懒得叫我了？”

赵瑾怀肃然道：“当日我不知你是女子，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当日之事，请切勿放在心上。”

“可我偏偏就放在心上了，梦灵自问没有大将军这般洒脱不羁，身为周朝来使，竟然微服私访，实在是叫我大开眼界啊！

若早知如此，这次我们入周，也该兵分两路，扮个马贩子什么的，偷偷摸摸来洛州瞧瞧。”

赵瑾怀不由脸上微红，咳道：“我，我并无恶意，只是想亲身看看江南百姓的生活而已。

我并没有刺探过楚国军情，不过是了解了些风土人情罢了。”

“好个风土人情！”

梦灵怒道，“你身为周朝将军，又身负使臣之责，居然鬼鬼祟祟潜入我国，意欲何为？你倒说说看，你都了解了些什么风土人情？我倒要问问武宗皇帝，这究竟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奉了他的圣旨？周朝如此对待楚国，岂不叫人寒心？”

赵瑾怀闻言面色一寒，傲然道：“别的赵某所知还有限，倒是记得某人跟在下谈天说地，着实说了不少楚国的前尘往事、当今时事，指点江山，甚是快意！

赵某还记得她对楚国三位皇子的评价，说是大皇子好武、五皇子好文、七皇子好玩......”

“你！”

梦灵一窒，粉面紫涨，粉拳紧握，思绪却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半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是一个微雪深寒的夜晚，江南已经入冬，她和赵瑾怀躲在一个破庙里，就着一堆篝火啃着鸡腿彻夜长谈。

她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人，更从未有过这样匪夷所思的经历。

这个衣着普通的买卖人，却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伟岸和见识。

他说，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汉族因四分五裂，故而长期以来受到外族欺凌，当今时势急需一位明君出来号令群雄，统一天下！

他说，兵之胜败，本在于政。

政胜其民，下附其上，则兵强矣；民胜其政，下畔其上，则兵弱矣。

他还说，男子汉大丈夫出则杀敌御辱，入则保护父母妻儿，这方是一个男人的胸襟和担当......

梦灵只觉篝火摇曳之间，他的形象越来越高大，自己几乎要崇拜他了，他对时势的见解，对兵法的娴熟，可称得上是梦灵十三年来从未见过的奇人。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奇人，面对梦灵的疑问却一笑置之。

“你为何不为朝廷效力，倒宁愿做个四海为家的买卖人呢？以你的学识，当个将军也不难啊！”

“将军于我，不过如探囊取物，他日得遇明主，我自然会效犬马之劳。

只是现在么，偷得浮生半日闲，在这小庙之中跟你闲扯一番不也很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