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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2页）

这是她的悲哀，他的悲哀，抑或是天下苍生的悲哀?

一边说着，他们两个人一先一后，已经逐步走到了迦楼罗金翅鸟附近。

沙子已经被震落，晨曦映照在这架巨大的机械上，折射出璀璨夺目的金光，彷佛一只沐火的凤凰──然而，在这个光芒的深处，却沉睡着一个醒来便能令天下颠覆的魔!

琉璃握着胸口那一块斑驳的古玉，在近距离内怔怔望着那一架巨大的机械。

在这片荒莽的原野上，这个来自于丛林的女孩第一次看到了宿命的痕迹──原来，那巨大转轮在冥冥中真的从不曾停止过转动，将天下一切都卷入了其中。

&ldo;真奇怪，&rdo;少女仔细地看了半天，低声喃喃，忽地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ldo;这……这个东西，我忽然觉得好象在哪里看到过它一样!&rdo;

&ldo;是么?&rdo;溯光有些惊诧地看了她一眼，&ldo;在哪里?&rdo;

&ldo;真的很眼熟……可能是在故乡?&rdo;琉璃想了半天，&ldo;对!在云梦之城的神庙壁画上，我好象看到过类似的金色巨鸟!是一只一模一样的金色的巨鸟，在云中和巨龙搏斗。

&rdo;

&ldo;那一定是上古传说中以龙为食的迦楼罗金翅鸟，云浮翼族的图腾。

&rdo;溯光淡淡，&ldo;据我所知，冰族建造的这个机械的确就是以此为摹本。

&rdo;

&ldo;哦?&rdo;琉璃神色微微变化，不知想到了什么。

&ldo;真像是做梦一样啊……&rdo;沉默片刻，她叹了口气，&ldo;你说的这一切，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怕在故乡都不曾听姑姑说起，她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人。

&rdo;

&ldo;这些本来是云荒上最大的秘密……&rdo;溯光望着远处的伽蓝白塔，低声，&ldo;所有人都以为&lso;破军灭世&rso;的传说不过是一个谣言，然而，没有人知道这片大陆九百年的承平岁月是从何而来──那是因为命轮，因为百年不曾停止的追逐和杀戮、和无数无辜者的牺牲!&rdo;

那一瞬间，他一扫平日的恍惚淡漠，眼神竟然如同一把雪亮的利剑霍然拔出了鞘!

琉璃望着他，忽然间心里一凛，往后退了一步。

&ldo;怎么?&rdo;溯光在晨光里看着她。

&ldo;你……&rdo;琉璃有些口吃，&ldo;你为什么要忽然告诉我这些?&rdo;

&ldo;哦，&rdo;溯光望了一眼天际，眼里又露出那种奇特的恍惚的微笑，&ldo;有些事在心里压了那么多年，觉得太累了……很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来说一说。

反正你也没机会再说出去，就当对着树洞说话好了。

说了，就忘记了。

&rdo;

&ldo;没机会说出去?&rdo;琉璃不知不觉一步步退了开去，如同一只竖起了全身刺的刺猬，口吃，&ldo;你，你不是想杀我灭口吧?&rdo;

&ldo;别那么紧张，&rdo;溯光摇了摇头，&ldo;我──&rdo;

就在此刻，遥遥地，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雷霆般的大喝：&ldo;龙!&rdo;

猝不及防的声音令两人都吃了一惊。

两个人不由自主地一起回头看去，晨光里只见白衣僧人从西北方迅速奔来，一手托钵，一手持禅杖，脚不沾地地疾行而来，宛如御风而行，转瞬便到了眼前。

&ldo;孔雀?&rdo;溯光有些意外，&ldo;你来这里做什么?&rdo;

&ldo;来、来看看你死了没!&rdo;那个僧人奔到了檐下，有些气喘，没好气地回答。

&ldo;怎么?&rdo;溯光看到同伴，霍然明白过来，指了一指远处的迦楼罗，&ldo;难道它在昨夜的种种反常迹象，你远在空寂之山也感觉到了?&rdo;

&ldo;是啊!我是连夜从空寂之山奔过来看的，&rdo;光头的和尚跺脚，念了一声佛，&ldo;昨夜冤魂们骚动得厉害，我坐禅的时候，听到了狷之原上传来的声音，感觉非常不妙，还以为你和明鹤两个都挂了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