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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3页）

有好几次夜晚，顾柔在院子里，刚好撞上他隔着围墙，仰头在看那棵银杏树，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吹得他的白发如星河般流淌。

矮墙那边，顾柔匆匆推门出来，她刚刚从屋里看见树叶摇晃，晓得风大，特地出来院子里收晾着的腊肉。

她单衣外面罩着一件薄褂，头发用布巾随意地裹着，像一个懒散美丽的小妇人，这应该是她在家劳作的装束。

她出来的时候步伐轻快，那时候她还没发现国师看着她，嘴里甜甜地哼着不知何处学来的川西山歌。

&ldo;小姑……小顾。

&rdo;国师深深地看着她，忍住了一时揭晓谜底的冲动。

听到国师叫自己，顾柔提着腊肉，又站住了：&ldo;大宗师，有事？&rdo;

国师凝目看她，秋水般的目光忽深忽浅淡，波澜起伏。

心底有万语千言。

他已经彻底爱上了这样的顾柔。

固执不屈的她，坚强勇敢的她，犯迷糊时怎么也弄不清真相的她，做得那一手好菜色的她，琉璃般透明纯情的她，大胆又轻狂的向老妖怪表白心意的她……一人千面，她哪一面都烙印在他心里。

顾柔噗哧一笑，也仰望那棵银杏树。

青叶粼粼，待到秋天开花结果，便会金染枝头，幻化成一片成熟璀璨的黄色。

&ldo;您这么喜欢瞧这棵树啊，你也觉得它好看吗？&rdo;

他不知道，说不清楚。

他只是记得，秋日夕阳下的银杏树的样子，宁静温柔，那是他心中的一片圣地。

&ldo;早点歇吧，五月十一了。

&rdo;墙那头，响起国师离开的脚步声，轻得几近于无。

&ldo;哦。

&rdo;顾柔怔了怔，突然想起，五月十一？

是哦，日子竟然过得这么快，还有四天就到了和老妖怪相约的日子了！

完了，杏花村的那盒胭脂她好像用完了！

还有衣裳还没挑好，袜履也旧着呢！

顾柔一溜烟窜回屋里，关门，找笔墨，列清单，折腾半宿。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顾柔就出门去市集上买东西，胭脂水粉，袜屡衣衫，全部都买了一套新的行头。

虽然她容貌已经不差，但是仍然像每个希望被恋人赞赏的女孩子一样，想把自己最好看最漂亮的一面展现出来，博得对方的欢喜。

她大包小包地回到家门口，手里东西太多了，于是抬起脚，轻轻踹开了院门。

这时候，旁边传来一声秀气的女声：

&ldo;请问这儿的主人在家么？&rdo;

顾柔歪着脑袋朝旁边瞧去，原来是一位年轻女子在敲隔壁国师家的大门，但是她看向的方向却是自己。

那女子一身紫衣，带着一对圆轮形的银耳环，她不着脂粉，却显得淡雅秀美，气质风度使人过目难忘。

&ldo;这会儿应该在吧，&rdo;顾柔算了算国师每天下朝的时辰，这个时候国师应该已经散朝回来了，&ldo;你再大点嗓子，里头听不见。

&rdo;

女子不苟言笑，却无恶意，眼神宛如清澄湖水的柔波：&ldo;多谢。

&rdo;她一只手撩起袖子，露出玉白的手腕，弯曲两指，用关节处轻轻地叩击着院门：&ldo;请问主人家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