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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心灰意冷（第2页）

李灵娇抬起一只手，轻轻将他额前细碎的头发拂到耳鬓，淡淡一笑，“不管怎么样，您现在还是太子……只要您是太子……就还有翻盘的机会，李文曜再怎么耀武扬威，他也只是一个亲王，他的位份，还远在你之下……”

李高澹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眼神恍惚，“你的意思是说，只有父皇废了我，册立李文曜为太子……那我才算彻底没希望了，是吗？”

他盯着李灵娇秋波暗涌的双眸，心里竟也掀不起一丝涟漪了。

“殿下……你不要如此灰心，皇后娘娘知道了，也会伤心的……”

“母后？呵……我这个太子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一步，还不是因为她无所作为……整日在后宫，只知道做和事佬……每次我有事求她，她总是劝我，不要争权……但是我不争，难道等着别人踩到我的头上来吗！”

在李高澹心里，他的这位母后，不过是挂了一个皇后的头衔，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既没有显赫身家，也没有阴狠手段，这么多年，几乎默默无闻到连清妃武妃他们都可以正大光明的与她争宠，自己能稳坐太子之位这么多年，也不过是父皇对她的鹣鲽之情罢了。

凤仪殿里，幽幽飘来一股淡淡的檀香之气。

皇后正跪在蒲团上，诵经念佛，身旁只一个上了年纪的姑姑伺候着，再无旁人，所以整座宫殿显得庄严肃穆，静谧幽和。

忽然听闻门外李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皇后娘娘……皇上来了，您快准备接驾吧。”

“皇上来了……”

皇后惊喜的呢喃一声，将手中的佛珠递给身旁的姑姑，整衣起身，只待殿门一打开，便恭敬的跪了下去，“臣妾恭迎皇上，不知道皇上此刻会过来，还没来得及梳妆……”

皇上招了一下手，沙哑着嗓子回道，“平身吧……”

“臣妾多谢皇上……”

皇后静静的站起身，见他脸色有些苍白，忙上前扶住，关切的问，“皇上，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朕无事……”

皇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爬到塌上坐下，陈大监赶紧抽了两个靠枕垫在了他的脖子下，识相的退了下去，毕竟今日太子犯了这么大的过错，皇上肯定是有话要对皇后说的。

而皇后虽然对政事不闻不问，但近日来也听得宫人常常议论着，太子的种种行径令皇上龙颜大怒。

眼下看他又是这幅样子，自然更明了了，站在一旁略微有些愧疚，“皇上，是不是高澹这孩子又让您操心了……都是臣妾平常管教不严，才会这样的……”

“皇后不必自责……”

皇上伸出手微微含住她的手，还有些潮湿温热，想来是太过紧张，“高澹这孩子太过于心急，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今日在朝堂之上，竟然勾连户部侍郎和江南府尹造谣生事，搞的乌烟瘴气……”

“皇上不要生气，臣妾一定会好好教导他的……”

“朕与你，是相扶相持，相敬如宾，才走到今天的，你素来不争宠，对后宫妃嫔也是礼待有加，朕都看在眼里，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委屈，所以这太子之位，朕从来没有想过旁人，只是这高澹心胸气度实在不是君王该有的，如此容不下自己的手足……”

皇上看着窗外，艳阳高照，突然想起了许多陈年往事，不免暗自神伤，叹了口气，“朕不希望他，再犯像朕一样的过错……”

眼波黯淡之处，他仿佛又想起那位曾经的挚友，在自己登基之初，便辅佐左右，替自己南征北战，他们也曾畅谈国事，对天下有着共同的蓝图规划，若不是那件事，也许他现在也能给自己分忧解难一下吧……

闭眼冥想了许久，凤仪殿里响起了一阵微弱的鼾声。

皇后不忍打扰他，只是从内室中取来一条貂绒的风衣，披在了他的身上，静静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