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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去休息一下,我来守夜。”
身后响起国洪阳的声音,坐在建筑边缘的赵信回过神来,他略微摇摇头。
来到赵信身边坐下,国洪阳和他一起看着毁灭的城市,两人都没说话。
夜晚的城市宁静到可怕,消失无影无踪的怪物让整座城市变得非常诡异,明明在前一天这座城市还充满类似野兽的咆哮,这强烈的反差甚至让有些人不习惯,明明是期盼已久的安宁,却总有种不听到怪物的叫声就无法入睡的感觉。
国洪阳就是这样的感受,原本想要休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是因为外面的喧嚣,而是这份诡异的宁静,因为他早已习惯生活在之前的环境中。
大概十来分钟后,一直沉默的国洪阳再次开口,他掏出一盒烟点着,深吸一口说道:“这幅画面,还真的是很美啊。”
国洪阳所指的是眼前这座被黑暗笼罩,月光洒落在废墟上的城市,这样的画面算美吗?
眼前的景色与其说是昔日繁华的城市,不如说是一座看似荒废千年的遗迹,而且城市中还弥漫着复杂的味道,那是尸臭,死亡,恐惧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摇摇头谢绝国洪阳递来的烟,赵信脸上浮现笑容:“为什么这样说,这一点都不美,就算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话虽如此,但也许是我在这种环境中已经习惯了吧,原来的我生活在正常世界,什么都不缺,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直到进入这世界后开始,我才真正的体会到困难,过去那些困难在这里根本不值一提啊。”
国洪阳擅自讲起自己过去的生活,说的很详细,有时候他会开心一笑,但有事也会摇头叹息,赵信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听着对方的自言自语没有打断。
“你说人类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国洪阳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样说?”
赵信反问国洪阳。
“嗯,你不觉得人类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吗?就拿我们来说,虽然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我感觉你的生活应该很平静,没有接触过高危职业,而我同样如此,但从进入这世界开始才多长时间,也只有一个月吧,我们就已经适应这里的环境,在这种扭曲危险的环境下我们还能坐着聊天谈笑,我甚至觉得眼前这画面很美?”
国洪阳絮絮叨叨的说完,赵信没有说话,对方也不在意的继续说道:“我现在突然有种错觉,就是自己好像已经无法回到过去那种平静的生活中,我都有点佩服自己。”
“佩服自己转变如此之快,是吗?”
“难道你觉得不是吗?”
国洪阳说道这里站起身,他张开双臂好像要拥抱眼前这座毁灭的城市,风吹过他的身体,让他的头发和衣服不断飘动,而这个男人的脸上也逐渐带着一些不太正常的笑容。
“活下去就能得到一切,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向往的吗?人类啊,必须要有人在后面追着,赶着才能前进,否则就会停下来休息,因为那种懒惰是人类的根性,和平的生活只会让人类越来越退步,看看我们就知道,短短一个月就已经完成一种‘进化’,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什么地狱,而是神给我们的一个机会啊!”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你不觉得这才是世界真正的法则吗?看看历史上人类所有的转折点都是在战争之前和战争结束,有句话怎么说的‘战争是万物之王,他使一些人成为神,使一些人成为人,使一些人成为奴隶,是一些人成为自由人’,你不这样觉得吗?”
国洪阳说道这里看向赵信,脸上带着略显狂热的表情,赵信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如火焰般炙热,对方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就算如此流露出来的依然让赵信察觉到非常多的东西。
“…战争啊,你说的没错。”
赵信在沉默一下后这样说道,不过接着他又摇摇头:“只是很抱歉你的邀请,我并没有觉得这世界有多好,也许它在你看起来很美,但对我来说却很糟糕,我难的过上平静的生活,不想再走进一个不正常的世界,我的愿望很单纯,回到那个你觉得很无聊的世界。”
国洪阳在邀请赵信,这种事赵信能察觉到,但对方并没有直说,只是用这种狂热的发炎来试探自己,两人相处的时间很短,国洪阳原来是什么样子他并不知道,可是赵信却能深深把握住一个人的性格。
就算相处的时间非常短,赵信也能将对方把握的不离十,因为这已经成为他的一种本能。
“是嘛,不过没关系,我想你肯定会改变主意的。”
国洪阳有些失望,他的确想要跟赵信建立一种更深层的关系,在这个世界能生存下来很困难,人和人必须互相帮助才可以,而国洪阳也的确有一些特异的地方,比如说他看人非常准。
在白天他还在想着算计除自己外所有人,可是晚上却立刻和赵信拉近关系,原因就是他看上赵信的分析能力,整座城市怪物消失只要不傻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国洪阳却不认为自己有赵信那种直感和计算。
因为消失就预示着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可是赵信却认定在太阳升起之前自己等人不会遇上任何危险,而就像他说的那样,直到现在四个人都没碰上麻烦。
在国洪阳看来,能在这个世界活的最久的人就是赵信这种人,做事谨慎小心,却又不会耽误机会,对自己的分析非常自信,不会轻易被别人约束和带动,更重要的是他那种带人的态度。
在扭曲的世界活下去,自己也会变得扭曲,但国洪阳相信,任何扭曲的人都不会拒绝一种人,不管是利用,算计,还是合作,赵信都会是最合适的人。
国洪阳有种感觉,他觉得赵信就是那种可以完成任何事的人,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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