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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南鹤手里扒着开心果,神色也是耐心细致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很擅长这种不动声色的表演,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汹涌的波涛已经将他反复溺死多次了。
他比左颖想象中的要了解她,他太清楚左颖正在用一种轻松的游戏,来猎取最需要的信息。
跟过去她那些或娇蛮或体贴的手段一样,都是她伸向自己的伪装过的爪牙。
陈南鹤点点头。
左颖很高兴:“好,那你问吧。
想好啊,只有三个问题。”
“为什么我先问?”
“我还没想好啊。”
她理所当然地说。
左颖想去撕一个酸奶盖,却怎么也撕不开,陈南鹤拿过来,撕开后递给她,左颖自然接地过来:“问吧。”
陈南鹤又低头吃了两个开心果,才缓缓问出第一个问题:“是为了钱跟我结婚的吗?”
左颖想了想:“是。
还有你的房子。”
陈南鹤使坏:“你怎么确定那就是我的房子?说不定是我租的呢?”
“结婚前我去物业和房管局查过。”
陈南鹤狠狠点头,并不意外她能干出这种事,又问:“后悔了吗?”
“还没有。”
左颖认真想了想“此刻还没有,但不敢保证明天会不会。”
陈南鹤眯着眼睛盯着她,表情复杂晦涩:“你还挺严谨。”
“最后一个问题了啊。”
她提醒。
陈南鹤细细嚼着嘴里的干果来舒缓情绪,有点羡慕她能轻松做到这种冷酷的坦诚。
既然如此,他也努力调动所有勇气,试图自己剥开皮肉掏出一些真心。
可同时脑中泛起许多复杂的情绪,难堪的片段,还有无法言说的自相矛盾的因果,终于在她催促的眼神中,陈南鹤问出前半截话来:“你介不介意我……”
不行,还是没勇气说出口。
他眼睛酸痛地看着对面他理应最亲密,实际却是隔阂最多的人,正要艰难补充完后半句时,她把话抢了过去。
“哦,你是问我介不介意你是个设计吗?”
左颖爽快说,“也不能说完全不介意吧。
我接受。”
坦然一笑,陈南鹤没再补充。
窗外一辆拉货的货车驶过,发出隆隆的声音,循着敞开的窗户刺耳地滚进来,暂时打断了他们刚才险些赤膊相见的交锋。
待杂声过后,陈南鹤敛起了散漫,罕见地认真对她说:“到你了。
你的问题呢?”
陈南鹤当时做了结婚以来最为坦荡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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