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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珑杏眼圆睁、粉唇微张,既没有娇羞,更没有惊喜,倒是惊慌的情绪如浪涛般,一阵又一阵的涌上来,泼得她全身发冷,一张小脸逐渐失了血色。
噢,天啊,这还得了,她居然坏了老妈的布局,抢了这个极品中的极品?
春夜里头,寒风一阵又一阵的吹著,她粉脸惨白,半晌後才发出一声呻吟,沮丧的把脸埋进向刚的肩膀。
完了,妈铁定会杀了她的!
黑暗之中,传来细微的声响。
凌家内外漆黑一片,没点上半盏的灯,看似空无一人,里头却不断传来规律的声响。
听得仔细些,声响来自厨房内,是竹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一个娇小的人影,正在昏暗的厨房里切面。
即使太阳已经下山几小时,凌珑还是不去开灯,只利用窗外街灯的微弱灯光,咬著红唇站在流理枱前,不断重复和面、赶面与切面的动作。
身後的桌上堆积的面团与面条,已经足够让嫂子吃到坐月子都还有剩,她却仍然埋头苦切,想用这单调的动作,发泄心里的纷乱。
引发这些纷乱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向刚。
凌珑从不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平凡得没有特色,普通得随处可见,虽然偶尔会作梦,但是实在难以相信美梦可以成真。
像他那种长相帅、体格佳、条件好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上她这个平凡无奇的女人?
可恶,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竹刀切断平整的面皮,每一刀与每一刀之间都精准得没有差别,而下刀的人却心乱如麻,跟条条分明的面条截然不同。
凌珑不断想起,相亲当日,向刚在她耳边低诉的每句话。
虽然他说得那么笃定,她心里却仍有好多好多怀疑。
那种感觉,就像是穷了一辈子,突然独得数亿的头彩,幸运过了头,让人不但难以置信,更胆怯得不敢欣喜。
她好想要逃走,逃离向刚的身边、逃离这团的混乱,无奈小绵羊仍在罢工中,而她的腿儿又跑不过他的进口轿车‐‐
开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凌珑狐疑的转头,看见一票人喧哗著挤进凌家客厅,人人拿著饮料、带著卤味,甚至还自修小板凳,全都兴致盎然的挤在电视机前,双眼盯著萤幕直瞧。
怪了,今晚是周末,该是八点档休兵日,还有什么电视节目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能让他们群聚在一起?
「晚安。
」她站在厨房门口,礼貌的打招呼。
室内顿时一阵死寂,众人全都停下动作,惊愕的瞪著她,像是她头上突然长了角。
一个国中生最先反应过来,火速跳到萤幕前,双手张开,尽力挡住萤幕,不让她看见画面。
「你不是陪娃娃去做产检了?」凌梁月娥用手捣著胸口,神情尴尬。
「大哥说,有他陪著就行了。
」她简单的回答,察觉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
她的出现,似乎给他们带来很大惊吓。
「你们在看什么?」她好奇的问。
许多脑袋都开始用力摇晃,没人愿意吐实,国中生更是用双手双脚抱住电视,仿佛下定决心,要跟电视同生死、共存亡。
凌珑愈来愈困惑,视线在客厅里绕了一圈,发现向刚居然也在场。
他坐在沙发上,长腿在脚踝处交叠,薄唇上勾著莞尔的笑,在惊慌的邻里间,仍旧维持著一贯的冷静。
「电视上在播什么。
」她问。
「你最好别知道。
」
迂回的答案,反倒把她的好奇心挑拨得旺盛。
她疑惑的拧著柳眉,走到电视机前,想要一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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