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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2页）

&ldo;德参将与日税务司说，不但可以代雇洋匠，而且愿意代办材料，设厂监造。

如果大人有意，现在全浙军务告竣；德参将打算退伍回国，专门为大人奔走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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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喔！

&rdo;左宗棠点点头，向胡雪岩深深看了一眼。

胡雪岩会意，随即向两位洋客提出一连串的问询；最着重的是经费。

德克碑与日意格亦只知大概，并不能有问必答。

不过洋人倒是守着中国&ldo;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rdo;的古训，决不模棱两可地敷衍。

因此以胡雪岩的头

脑，根据已知的确实数字，引伸推比，亦能获知全盘的概算。

这一顿饭吃到起更方散。

左宗棠送走洋客，留下胡雪岩，邀到签押房里坐定，第一句话就说：&ldo;雪岩，我想自己造兵轮。

&rdo;胡雪岩吓一跳，&ldo;这谈

何容易？&rdo;他说，&ldo;造一个船厂，没有五十万银子下不来；造一条兵轮总也得二三十万银子‐‐也不能为造一条兵轮设个船厂；不说多，算造十条，就

是两三百万。

闽浙两省，加上两江，也未见得有这个力量。

&rdo;&ldo;不错！

不过，你不要急；等我说完，你就知道我的打算不但办得通，而且非如此打算不可。

雪岩，&rdo;左宗棠顾盼自喜地说，&ldo;李少荃的学问，是从阅历中来的，不过这几年的事；他点翰林，不过靠一部诗经熟。

我做学问的时候，只怕他文章还没

有完篇。

说到汪洋大海中的艨艟巨舶，我从道光十九年起，就下过功夫‐‐。

&rdo;这年林则徐在广东查毁鸦片，英国军舰犯境，爆发了鸦片战争；也就

是这一年，陶澍病殁在两江总督任上，左宗棠迁居陶家，代为照料一切，得能遍读印心石屋的遗书，凡唐宋以来，史传、别录、小说；以及入清以后的

志乘、载记、官私文书凡是有关海国故事的，无不涉猎。

所以谈到&ldo;汪洋大

海中的艨艟巨舶&rdo;，他不算全然外行。

&ldo;如今洋人的火轮兵船，于古无征；不过举一反三，道理是一样的。

海船不可行于江河，不然必致搁浅。

可笑的是，衮衮诸公，连这点浅近的道理

都不懂，以致为洋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说起来，李少荃的洋务，懂得实在也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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