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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卫夕的尸身被一路抬过来,南珵莫若不是尸身在路上出什么意外,他早早便骑马过来了。
陆绮凝一边接过云笑递给她的方帕擦拭手,一边跟南珵同走,卫夕这茬她是知晓的,南珵昨晚跟她透过气儿,装模作样道:“又出什么事了?”
南珵也略表不解,“尚不知。”
这就奇怪了,陆绮凝满脸诧异,借着转过头瞧那具尸体之余,顺带晃到了工、刑两位大人,一位畏手畏脚、遮挡口鼻;一位胸怀坦荡、心静齐平。
“两位大人在江南多年,可知死者是谁?”
陆绮凝话像是炎炎夏日里,突降的暴雨倾泻,既令人褪却燥意,也令人措手不及。
一种令对方措不及防的手段,往往出其不意,说到底她尚不知情,只随口一提,毕竟死者若连姓甚名谁都不知,着实难以将人依着祖坟安葬。
加上这是在去往湖心亭院中的路上,人在路上走着,冷不丁被问一句,是来不及思索作答,只有两种,一是人下意识答复;二是默不作答。
工房柳常大人有个鲜为人知的秘密,就是他是真怕鬼,怕尸身,他一听太子妃问话,屁颠屁颠往前跑了两步,离身后那具被抬着的尸身远点,替自己撇清嫌疑,“两位殿下啊,微臣是真不知此人是谁,此人微臣着实未见过。”
卫朝名声那么大,他的亲弟弟卫夕却不为人知,可笑之极,这样的人也配为哥哥,为朝廷官员。
怎么得,晨起出生不也照样连累卫氏一族被灭族。
相反刑房大人却沉得住气,稳步上前,条理清晰,“此人或许不是城中人。”
文家两年前消失不见,尸身若等到眼下,早面目全非,此人尸身显然连皮都尚未泡白,保不齐是顺着他处正巧落在文家那湖中。
“那依两位大人意思,这尸身该当如何向百姓交差。”
南珵扭头递了个眼神给两位大人,他为何将这尸身光明正大的从街上抬过,原因就在这儿,他得让百姓知道,这人是他去文家宅院中搜宅,不慎在水中发现一具死尸。
如此百姓心中惶恐,必定更加谨小慎微,夜晚便不会出门,再者他和陆绮凝那些暗卫这些天正好可在城中各大街道防守,以免那背后之人真会杀之百姓。
死者是需登记造册,可以无需家几口,但姓甚必须得知,“总不能随口给不能开口说话的死者,按个文姓,两位大人说呢。”
南程越说得轻快,身后两位大人越不得安生,这两位大人确实不知此人何为,但也心中明清并非文家中人,胡意乱遭,万一致使死者无法下地府,只得飘在这一方天地间,岂不吓死人。
柳常眼睛胡乱瞟着地上,也被自己胡思乱想吓出一身冷汗,他慌乱道:“此人不是文家人,文家人早在两年前就全死了,尸身一个不差。”
他已被自己思忖之事吓得就差屁滚尿流的,顾不得口无遮拦,杨献在一旁虽一双狭长眸子微眯,也未劝阻,此刻若劝,必定连他一同遭殃,还不如将错就错。
“柳,柳大人,你。”
杨献后退两步,抬手指着柳常,“文家怎么会一夜全都灭亡,你又如何得知?”
按着六房顺序,工房柳常在刑房杨献前头,此事全权推给一个将疯不疯的人,说出去谁都信。
陆绮凝和南珵一言未发,原来一个当官的这么不经吓,甚至二人还未出手,有人已然招供。
“不,不是的,微臣不知谁杀的文家,那日六房都去了,人就已经死了,文家上下几百口,一人不差。”
柳常脸煞白,面颊也不断抽搐着,整个身子在院中一直碎步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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