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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事冠冕堂皇加‘巧合’二字,绝非幸事,稍加琢磨,嚼味其中。
若江大善人派小厮去都城通风报信之举为巧,这卫大人言之为真,岂非江大善人贼喊捉贼。
千人面千人语,识人识面不识心。
南珵倒没惊讶,反倒有些佩服比他小四岁的陆书予,小小年纪,条理清晰,他只轻喟一声:“极是,卫大人此人担不起重担,撺掇他登门之人怕是江大善人会主动道出什么?”
当朝太子携太子妃去江家嫁女宴席,任谁瞧着都会多几分揣度。
“或说此人聪明绝顶,故意为之,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陆绮凝说完,慢呷手中热气散去些的茶水,蜜意在她口中漾开,像极了昨晚那隔壁院子桂香四溢,蔓延她的舌腔。
这是她惯爱的槐花蜜,槐花蜜做法繁琐复杂,尤其是这水白色槐花蜜,所食不闻香更是难得,刚南珵给她加,天下蜂蜜岂非她尝遍,难免有相似,无疑生起。
她刚抬眼,直直撞上南珵目光,四目相对,鸦雀无声,本想谢过槐蜜之情,不曾想对面那人,浅抿嘴角,先她一步道:“好看吗?”
陆绮凝鸦羽轻眨,眼底泛起疑惑,“你?”
对面那人好看与否,同她何干,何故问她,多照铜镜方知潘安貌。
南珵目光微动,眼中景随行,“是你。”
在都城,盯着陆绮凝及笄想下聘高门不计其数,碍着有她父母和皇帝舅舅、皇后舅母都不松口,无奈作罢,此等蜚语从未入过她耳,乍听这话,别扭万分。
她十六岁过完生辰,不日回北冥归皇女身份,待她外祖退位,便登皇位,偏生辰这日出了岔子,只得耽搁一年。
夫妻事宜她未曾涉及,略懂但不通,在都城有双亲盯着,对面人还收敛些;来江南为她长辈守孝,对面人也知廉耻,直至昨晚南珵薄言,她就心恼几分,怎会有如此轻薄之人。
“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①”
陆绮凝声音清甜不失沉稳,言辞碰上她不悦,当真是字字如刀,还令人沉醉。
坐她对面的南珵,斜倚车壁,笑得干净纯良,眼神清亮,这天下王土何人不知昭钰郡主沉稳聪颖,从不失分寸,能使其动怒的,恐只有他一人,“阿予何故生气,为夫自当改之。”
近水楼台先得月,九天弦月不是陆书予,高坐楼台中无近水之心的人才是她,他南珵偏要一步步登上楼台,与佳人共赏雅月。
陆绮凝把他举止揽收眼底,观棋不语,不曾洋洋得意对方欢喜她,只叹是其悲矣,一年期满离去,难以释怀者终究不是她。
两刻钟后,马车平平稳稳抵达江家。
依着南祈朝婚俗,新娘子卯时身起,梳洗穿戴,再至巳时由全福女子为其戴簪,不过多久,新郎官会亲为新娘子在发尾系红铃铛,之后与女方父母一起迎宾客入喜宴,直至午时迎娶,酉时一刻拜堂亲成。
江大善人携夫人带着下人早早在门口候着,生怕怠慢贵客,见太子牵太子妃下马车,众人上前施大礼。
陆绮凝盈盈一握的腰被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揽着,她瞥了眼身旁男子,清朗端正,稳稳轻抬手让江氏夫妇免于礼节,好似揽她这番做派另有其人。
向来皇上皇后,太子太子妃,感情和睦与否,关乎国运是否昌隆,夫敬慕妻贤惠,百姓乐意之。
罢了罢了,她自当南珵是阿猫阿狗,回别院再予计较。
府内房檐廊角,红绸高挂,踩之石板红锦毯铺着,穿过垂花门后侧游廊,方到‘安宁院’。
安宁院是江大善人膝下独女江锦羡所住,按理出阁女院中人应热闹非凡,多孩童戏玩,此刻门窗紧闭,院落空无一人。
只见阁外十来个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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