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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这还是她家的小外甥送的。
柳宣妃小厨房里正好熬着汤,押着沈禾便留下来,沈禾来的一路上听见了不少忠言打听来的变故,小声问柳宣妃:“姨母,听说陛下病了,现今都不能去上早朝,您用不用去侍疾?”
要是需要姨母去侍疾,岂不是很累?
虽说不用姨母亲自照顾,可在皇帝那寝殿里,铁定是不自在的,还得对皇帝表现的十分关心,多累啊?
柳宣妃闻言笑了一声。
那笑声中包含着不屑与轻蔑,还有点嘲弄。
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但那个意思大概是“侍什么疾,早晚要死,现在不死也不远了”
。
沈禾:“……”
好在殿中没有外人,只有他与贴身的心腹在。
柳宣妃笑过一声后,瞧着自家那白白嫩嫩圆眼分外单纯的小外甥,心中发愁,这孩子这么大了瞧起来还是个孩子样,没什么心眼。
心里头这样想,面上还装模作样对小外甥说:“陛下的妃子与儿子不少,轮着侍疾,今日轮不上姨母,小禾不必操这个心。”
没什么心眼也好。
在太子身边,有心眼反而是件坏事。
柳宣妃方在心中转过这样的念头,为她宝贝的小外甥思虑未来。
便听见她的小外甥放低了嗓音,忽然说:“姨母,我打算搬出东宫,在外头住。”
柳宣妃指尖捏着汤匙,搅动碗中的汤,垂着眼眸便笑意满满的应:“好哇,你这样大,确实该出宫去住,也到了男子该成家立业的时候,有个大人模样。
只是可惜咯,小禾搬出宫,日后姨母想要与小禾再见,就没有这般容易,姨母在宫中好生惦念咱们小禾啊……”
沈禾马上保证:“我会常往宫中跑到,姨母给我个令牌就成,只要您不嫌我烦,我一准儿三天两头往您这跑,还能捎上表哥,嘿嘿。”
柳宣妃舀了一勺汤,喂到唇边笑应:“好……咳!”
柳宣妃应完,猛地咳起来,被口中的汤呛住。
她拍抚胸口,雀枝忙着为她顺气,柳宣妃瞪大眼,盯着她那个“没心眼”
的小外甥:“你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怎地还需姨母给你令牌?你搬出东宫,太子殿下给你的令牌便不管用了?”
沈禾在宫中住了这么多年,从襁褓幼儿长到现在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就算是不出示令牌,也差不多能在皇城来去自如,跟皇子没什么差。
纵使搬出东宫,再要入宫,比起其他世家子弟不知容易多少倍。
太子还能不许他进宫不成?
他们往日里,不是一副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要好样?
柳宣妃第一时间想的便是她家小禾是不是受委屈了。
随后瞥着少年那副神情,不大像是受委屈的模样,反而一副他自己做了坏事的心虚眼神。
两手乖巧规矩的搁在膝头,手指来回的局促扣着,见柳宣妃打量自己,还微微抬头露出个讨好卖乖的笑。
明摆着的要找她帮帮忙的样子。
方才还想这孩子长到这样大,一点儿心眼都没有。
眼下便开始跟长辈展示他那点儿心眼子了。
沈禾嘿嘿尬笑两声:“姨母,这事我还未与太子哥哥商量,他管我管的严,姨母您知道的,我怕他不许,所以想找您帮帮我嘛~”
他撒娇卖乖很是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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