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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温文指天痛骂。
天子竟然让自己作为钦差大臣去削了安西王的爵位,并且让他交出兵权!
谁不知道安西王的秉性,自己此去,一万条命也不够杀的!
有去无回,有去无回啊!
苏温文长叹一声,不消说,这背后必然是王奇昌的意思!
但那有如何?圣旨已下,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再不济,虽然死的憋屈,但好歹能落一个为国尽忠的名头,也算对得起朝廷。
苏温文暗暗用长袖拭泪,又安抚了诸多家眷,方一个人默默出府。
此时,日上正午,车水马龙,街道繁华,公主出嫁的盛事还未彻底散尽,街头巷尾尽是兴高采烈谈论纷纷的平头百姓。
苏温文一身素袍,独自走过小巷,走过闹市,走过商铺,只是这么默默走着,不知何时本在头顶光芒万丈的太阳却是已经落到西山,昏昏欲坠,一阵凉风吹来,让苏温文忽地哆嗦一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抬头,一望竟是不知何时站到了临国府的门外。
“也罢……天意如此,就让我和映雪见最后一面吧!”
但看到自己这般落魄的模样,唯恐司徒敬城看到了会笑自己,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襟,又在脸上扯了扯,精神了精神,方疾步向前走去。
苏温文叩响了临国府的大门。
……
“司徒公……老夫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啊!”
本想端起来做一做视死如归的名士风范,但是一见到司徒敬城不知怎的,苏温文却是鼻头一酸,再也顾不得脸面,冲上去抱着司徒敬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王奇昌那个老不死的要害我啊!
天子已经下了圣旨要我去削了安西王的爵位,收了他的兵权,这这是人干的事么?这与虎口拔牙何异!
……”
苏温文越说越激动,把一肚子的苦水全都倒了出来。
待说的累了,方倒杯水喝了润嗓子,但一抬头竟见司徒敬城早已面如死灰槁木,如老爹死了三天一般神情,苏温文当下心中触动,忍不住喉咙微微滚动,感动至极道:
“果然患难见深情!
司徒兄,老夫没想到你对老夫的感情竟然深切至此,我苏温文得友如此,虽死何憾?”
苏温文胸中陡然生出一股豪气:“来人啊!
拿酒来……今日与君大醉三千场!
明日死来不足惜!
酒来!
!”
“啊?苏温文!
你在鬼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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