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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顾深明白,他哭的哪里是那微不足道的疼痛,他哭的是自己消失多日那份不安与惶恐,担惊与受怕。
打从顾深离开,迟迟就没睡过一天好觉,如今顾深回来他便觉得自己能睡好了,夜夜都是早早得缠着顾深一块儿睡觉,却不许顾深关灯,自己则趁着灯光使劲得盯着顾深,直到看得眼睛都疼,便又掉了眼泪。
见迟迟那本就红肿的眼又落了泪,顾深心头一紧,格外心疼。
他轻轻叹了口气,侧身将迟迟抱进怀里,吻了吻他的头发,柔声哄着,“我在呢,我在呢,睡吧。”
迟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抱住顾深。
他太害怕了,害怕一切不过梦一场。
顾深回来的这些日子,迟迟也没睡得多好,夜里总是会被噩梦惊醒,回回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像在顾深心口割刀口一样让顾深疼得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子。
迟迟晚上睡得不好,早上却总是醒得早,顾深向来都是陪着他睡,等着他醒。
有一日霍萍生一早来找,顾深便趁着迟迟还没醒,悄悄起身想赶紧处理完事情赶回来,可他才走一会儿迟迟便睁开了眼。
见身边没人,迟迟坐在床上便掉了眼泪,慌慌张张得起身拉开门往楼下跑,边跑边叫顾深的名字。
“顾深!
顾深!
顾深!”
他的声音嘶哑,有些声嘶力竭,听得人心肝脾肺都跟着一抽一抽得疼。
顾深在院子里同霍萍生说话,听到他的呼喊便赶紧往屋里跑,可迟迟却因身上无力而摔倒在了楼梯上,从楼梯滚了下来,躺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顾深心如刀绞,快跑过去想扶起迟迟,可又怕他摔到了哪里不敢动他,只好紧紧握住他的手,俯身一遍遍亲吻他的额头,“我在这,我在这,我马上叫大哥来!”
顾深说着便朝一旁吓傻了的芍药吼了一句,“叫大哥来!
叫医生来!”
芍药赶紧回过神来,颤抖着手去打电话。
顾深害怕极了,他轻轻将迟迟的上身抱了起来,紧锁的眉间像是山川一样肃穆。
“疼吗?哪里疼吗?迟迟,告诉我伤到哪里了?”
迟迟艰难得抬手抱住顾深,埋首于他胸前。
“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你没有回来……顾深……我以为……”
迟迟边哭边说话,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抽气的样子让赶过来的霍萍生都看不下去。
霍萍生明白,顾深在这场战争中虽然以计谋险胜,但他的计划却是伤迟迟于无形的利刃。
要论这场战争的得失,那顾深必定是输得一败涂地了。
迟迟的话就像是洒在顾深伤口上的盐,让顾深疼得红了眼,眼泪悄无声息得落在迟迟的发丝之间。
顾深紧紧得抱住他,不知该如何才能让他不再害怕,更不知该如何给他那份遗失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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